雍王照舊直闖入了榮王府,不遞拜帖,不等通傳,卻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主院。
司蔻見雍王走來的身影,在眼眶中蘊了淚珠,小步跑上前去,跪在雍王腳邊道:“雍王殿下,您可算來了,求您快勸勸王爺吧,這幾日王爺總在自己的臥房中不出來,送進去的飯菜也很少動,還讓奴婢們送了許多酒進去……”
說著說著,淚珠子便跌了出來,雍王一聽,快步上前去推房門,可無奈房門閉鎖,雍王不消多想,抬腳便是猛踹在門上,一腳踹開了房門。
頓時,一股濃鬱地酒氣撲麵而來,雍王皺眉揮手驅了驅酒氣,看了身旁的司蔻一眼道:“你們在外麵等著,本王進去瞧瞧。”
說完便是進了屋子,空酒壇子到處都是,雍王轉過外廳,沒見姬無涯的人影,便伸手扯了簾子往內室走去。
雕花黃梨木床邊,坐著一個頹喪的人,不用想便知是誰。
姬無涯癱坐在床下腳踏上,人趴在床沿,腳邊是傾倒的酒壇,還有些許酒液灑在地上。雍王走到姬無涯的身邊,蹲下,將人扶正,使他的臉正對著自己的臉。
“六哥,你醒醒。”雍王晃了晃姬無涯的肩。
姬無涯沒有徹底地昏睡,感到了動靜之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頹然一笑道:“七弟啊,你怎麼來了。”
話說的含含糊糊,雍王豎著耳朵,分辨了許久才聽明白他說的什麼,而後沒好氣道:“我再不來,你是不是就要醉死在這裏了。”
“七弟,我千算萬算……”姬無涯伸手搭在床上,手掌貼合著被褥,一寸一寸地撫過,說話的聲音中盡是悲戚:“沒有料到,我竟然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當初我就該答應讓她留在安州的,可我卻不想她離開我身邊,我強行把人帶到了京城,卻又沒能力保護她……”
雍王當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而後道:“六哥,多大點兒事,你不能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就一蹶不振!”
“三哥來帶走她的時候,她以為是我把她賣給了三哥,她又以為我在利用她。”姬無涯自顧自地說道,“你沒看到,她指著我說我騙她的時候,她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殺了我一樣。可我卻無能為力,無法告訴她這是三哥的詭計,無法阻攔三哥把她帶走。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哥摟著她,一步一步地消失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這樣一番話說的淒慘,雍王無奈,隻能將人架起來,姬無涯就那樣搭在雍王身上,繼續說著:“我讓重章將三哥的眼線揪出來,我把自己關在她待過的地方,可這又有什麼用,她還是走了,在我眼前,被帶走了……”
雍王將人扔在榻上,把地上的空酒壇子踢開道:“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讓她淹死在荷塘裏,省得你在這傷春悲秋沒個正經,六哥,從前我就說你應該娶個媳婦兒,現在倒好,隨便來個人,就讓你如此神魂顛倒,如果先前有點兒經驗,還會是這樣嗎?”
“荷塘?”姬無涯反應了一下,“當時是誰把她推下去的,她為什麼會在荷塘邊?”
雍王撇了撇嘴道:“你府裏的丫鬟下得手,我當時離得遠,她好像在找什麼東西——”見姬無涯起身有了動作,雍王忙攔住道:“——你可別想著跳水裏撈東西啊,我給你找,我給你找還不行嗎?”
說完,雍王便到門口,尋著司蔻道:“找幾個人,到後花園的荷塘裏去找找,看看之前那個姑娘是不是有東西掉落在裏頭了。”
吩咐完,雍王又回了屋子,姬無涯已是俯在案上,大約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