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盈之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謝景遲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很快,褚盈之就恢複了帶著淺淺笑意的神色,彎眼點了點頭:“好啊,我帶著你上路。你猜的不錯,我出門別的不帶,就銀子帶的多。”
這下又輪到謝景遲愣住了,自己表現的和謝晚娘差了那麼遠,這個人還肯帶著自己,心甘情願當自己的提款機的啊?謝景遲又有些刁蠻地開口道:“那你說你認識我,我是誰啊?”
褚盈之微微一笑回答說:“謝家千金,裕王的王妃,謝景遲。”
謝景遲一早就做好了準備,當即便是說道:“錯!我不是謝景遲,看來我們是真的不認識,不是我忘了你是誰,而是你認錯了人。”
“哦?那姑娘是誰?”褚盈之對自己的眼睛很信任,篤定自己不會認錯人,雖然眼前的人性子跳脫,靈動可愛,全然不似一個大家閨秀,但是這張臉和謝景遲別無二致,有著這樣容顏的女子,天下怎麼會有第二個人呢?
謝景遲嘻嘻笑著說:“我叫司思,儲公子認錯了人,還不快賠禮道歉?”
褚盈之略有疑惑地歪了歪頭,隨即笑著剛要拱手道歉,謝景遲便是說道:“哎——你先別道歉,你得先賠禮,賠我一個禮物,這個比較重要,道歉不重要。”
“那姑娘想要什麼樣的禮物?”褚盈之覺得眼前這個自稱“司思”的人著實有趣,便也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謝景遲豎著指頭晃了晃,眼睛一轉,指著岩石上的濕衣服說道:“你看,我的衣服濕了,冬天裏衣服不容易幹,而且我已經把自己換洗的衣服全穿身上了,下次就沒有衣服能換了。這樣吧,你跟我一塊兒到古金城去,然後給我買幾套新衣服,我就接受你的賠禮,然後你再跟我道歉,行吧?”
褚盈之無奈地聳了聳肩,上前去俯身仔細看了看岩石上曬著的衣服,而後說道:“這是今年剛織出的宮錦,天底下統共十匹,十種花色,姑娘身上穿了兩件,這裏又曬了一件,十匹中的三匹都到了姑娘的身上。我雖自詡富貴,可是比起姑娘也是相形見絀,姑娘怎麼會短缺銀錢。”
謝景遲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衣服都是姬無涯置辦的,肯定都是好貨色,隻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謝景遲當即挑眉回答說:“原來這衣裳這麼貴,我偷得,看樣子好看就順便拿了過來穿穿。”
“偷的?”褚盈之眉頭皺了皺。
謝景遲天真無害地點了點頭說:“對啊,我原本穿的布衣裳穿著實在是難受。啊對了,褚公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不像是你這樣玉樹臨風的大家公子會出現的。難道公子是趕著給我送錢來了?”
褚盈之無奈地說:“姑娘要去古金城?”
“對啊!”
褚盈之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這樣吧,我來這邊是有些事要做。但是既然之前唐突了姑娘,要給姑娘賠禮道歉,我可先送姑娘到古金城去,等給姑娘買了新衣裳,道了歉,再去辦我自己的事。”
謝景遲方才的一通胡言下來,讓褚盈之確實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謝晚娘不該是這樣一個人,活潑靈動也就罷了,但是貪圖金銀,偷竊衣物,這樣的品性言語,怎麼能是謝晚娘這樣的女子做的出的。既然是認錯了人,那就隻能認栽了。
“褚公子真是棒。”謝景遲笑眯眯地看著褚盈之,“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謝景遲蹲下身子把地上的東西攏了攏,裝在包袱裏包好,至於那件濕衣服,謝景遲看了看,伸手把衣服抓起來扔到了湖裏。褚盈之不解地看著謝景遲,謝景遲歪頭說:“你都要給我買新衣服了,這沒個十天半個月幹不了的衣服我還拿它幹什麼?走吧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褚盈之輕輕歎了一聲,轉身便是領路前行。謝景遲有些忐忑地跟在褚盈之的身後,他既然能認出自己,又有這樣的穿著氣度,肯定是朝中的人。再回想一下剛剛的談話,謝景遲確實打心裏覺得褚盈之不是個壞人。等到現在謝茗昀都沒有來,自己去古金城就隻能一個人了。不過現在有個送上門的冤大頭,一起走的話也安全一點。
隻能期望這個人,真的是個好人了。謝景遲抱著包袱,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抬頭看著眼前的褚盈之,尋思著到了古金城後再誆他給自己買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