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益州城,燈火璀璨,比白天更有魅力。
下晌已經吃好睡好的四皇子這會兒精神得很,忍不住又慫恿太子一起去酒肆。
太子當了這麼些天的“驚弓之鳥”,見沒什麼動靜,膽子又漸漸大起來了。
與四皇子一拍即合,在紈絝的道上越走越遠。
這回沈聞薑說什麼也不去了,實在是累人,況且她晚上還有任務呢。
紀南城也以要去跟王大人議事為由,推了四皇子的約。
太子十分不爽,皺眉道:“廷瑞,你到底在忙些什麼?整天神神秘秘的,就那個什麼王大人,哪值得你跟他結交?”
關於王如鬆的事,紀南城並沒告知太子。
一來即便告訴他,太子眼下也幫不了忙;二來,太子若是知道實情,定會再受驚嚇,反而更容易出事。
他若是早知道這種情況,必然不會讓太子來益州。
可是知道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
這當然是沈聞薑故意為之的結果。
就是不想讓太子回京。
在外麵,太子孤身一人才好掌控;若是回了京,京裏有皇後、蕭氏一族給他出謀劃策,便沒這麼容易受人擺布了。
她相信以沈玉的手段,給了她這些時間,應該能做些什麼了吧。
這些,世子統統都不知道。
她對太子的圖謀,即便是為了紀家,也不能讓世子知道。
這一世,沒了朔風島的戰爭,西南這邊的事應該也能妥善解決。
紀家的危機算是解了。
“殿下,今晚真的有事,明天,明天一定陪您,去哪兒都行。”紀南城滿麵愧疚地說道。
太子瞅了眼邊上的沈聞薑,忽然笑嘻嘻道:“哪,是你說的哦,去哪都行……聽說這裏的姑娘很不錯呢,明晚,咱們去見識一下?”
紀南城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下意識地抬眼去看沈聞薑。
沈聞薑此時正趴在窗戶邊上,饒有興趣地看向窗外,嘴角微微泛著笑意,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太子這一拳算是打在了棉花上。
紀南城忙將話題繞了開去,推著四皇子趕快出門。
他是真的怕了這兩人了。
以前咋沒覺得太子這麼“二”呢?
走了兩個話包子,屋裏頓時清靜了許多。
沈聞薑還是趴在窗戶邊上看外邊的熱鬧。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紀南城走過去,也湊在她邊上往外看。
街道對麵有一個小型的廣場,此時也通火通明,鑼鼓喧天,四周都圍滿了人,鼓掌聲叫好聲一片。
他們住在客棧的四樓,居高臨下反而比在場的其他人看得清楚。
隻見四名雜耍藝人正踩著高蹺,滿場飛快地轉著圈圈。
他們穿著各種的奇裝異服,有像猴子的,頭上插著衝天辮;有像大肥豬的,耳朵大得像蒲扇,兩個瑣大的鼻孔裏還插了兩根大蔥,另一個肩上扛著耙子,最後是個眉清目秀的和尚,穿著大紅的袈裟,單手合什作禮佛狀。
他們在踩著高蹺滿場轉圈的同時,還做出各種搞怪的鬼臉,逗得圍觀的民眾哄然大笑。
沈聞薑雙手捧著臉,也跟著哈哈地笑,像個孩子。
紀南城猝不及防地扭頭,便觸到她如花的笑靨,心神不由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