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玉第二日便去城內術安堂內跟隨高老先生坐堂問診。
起初她並沒有將謝中泠給的玉佩拿出來,醫館內來往的人果然隻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直奔高老先生麵前,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高老先生快要看不下去了,招呼盛庭玉讓她到自己身邊先看著幫幫忙,等百姓適應了再正式坐堂。
卻不想盛庭玉笑著回絕,將謝中泠給的玉佩掛在麵前一小盆栽的枝幹上,不多久,果然有人到她麵前詢問。
一番試驗,盛庭玉看出來城內居民警惕性很強,並且對謝中泠十分信服。明明早在前一段時間齊老就已經讓人寫了布告通知城內的人盛庭玉會在術安堂內坐堂問診的事情,卻沒幾個人相信她的醫術,而這謝中泠的玉佩朝外麵一放,就有人來找她,這樣的信任真是十分難得。
高先生自然不用說,他清楚城內每一個人的身體問題,能直接對症下藥。而盛庭玉初來乍到,必須要遵循每一項步驟,一一仔細看過,所得出來的結論與高老先生相差無幾。這樣一來二往,越來越多的人願意找盛庭玉治病。
不過兩日,盛庭玉醫術高超的事情已經在城內傳開了。青崖城內老弱居民居多,來看病的自然就多。
謝中泠在青崖城的兩日,在天青酒樓之中檢查完了城內的事務,便會去術安堂看盛庭玉。這時城內的居民不管是有病的還是沒病的,隻要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就都跑去術安堂看他們的公子和那從揚安城嫁過來的盛姑娘。隻不過謝中泠在時,來看病的都十分安穩,謝中泠一走,一個個就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問東問西,恨不得把他們家底都翻出來。
今年幾歲?
家中何人?
住得是否安穩?
和謝中泠夫婦兩個感情是否和睦?
還有人問他們何時為青崖城添個小少主。
盛庭玉哭笑不得,都隻是簡簡單單地回答了兩句。詢問的居民倒也不在意回答如何,不清不楚的回答更能給他們帶來茶餘飯的談資。
每隔兩個月的月底是青崖城與臨城互市的時間,由青崖城指定的商人可以在這一天進入城內和裏麵的居民交易。
也隻有這一天,盛庭玉得到了休息的機會。
寬廣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熱鬧如揚安城。盛庭玉走在街上,身邊是琳琅滿目的商品。很少出門的老人們也會在這一天到街上采購,時不時有人向她打招呼,看來已經將她當作了自己人。
隱秘的角落裏,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盛庭玉。“玉佩……”年輕的聲音中充滿了嘶啞。一個小小的身軀穿過人群慢慢向盛庭玉靠近。
“青采快看!”盛庭玉指著一個麵具攤子,上麵掛著的麵具是謝中泠一直用的樣式,雖然製作粗糙了一些,但是當作是玩具也能說得過去。拿下兩副麵具,盛庭玉將其中一副戴在臉上,滿心都是歡喜。
旁邊忽然一個人影閃過,盛庭玉一個不留神被撲倒在地。
“是你。”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盯著盛庭玉,沙啞的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飛快扯下盛庭玉身上帶的玉佩,站起來,又道:“錯了,不是他。”
“你是誰?”盛庭玉也飛快站起來,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個頭比她還要矮幾分,一身麻布衣服已經有一些破舊,幾根簡陋的布條拚作抹額束在頭上顯得他十分精神。
見人要跑,盛庭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喊道:“玉佩還給我!”
“玉佩不是你的。”微微側過頭看著盛庭玉,江亭一隻手搭在盛庭玉的手上。“放手。”
“不放!玉佩還我!”盛庭玉話音剛落,江亭便一個轉身,雙手扭住盛庭玉的手,一個用力,隻聽見“哢嚓”一聲,還沒有等眾人回過神來,便從盛庭玉的身邊一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