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縣衙(2 / 2)

城隍廟內隻有一個廟祝,日常是鄉下進城來的窮苦百姓的落腳點,此時雨簾後的廟內就有或是坐在貨擔上、或是坐在地上、或是站著的十幾號人。

神像前的空地上幾乎被擠得滿當當的。

花鑲本來也沒在意,因為每到傍晚,這城隍廟就總是滿當當的,那廟祝也是個好心人,聽爺爺,還時常自掏腰包賣柴,給這些過夜人免費提供熱水,每晚這城隍廟的燈火都不滅的。

她經過時無意間掃過一眼,卻是看見了一個站在門口借著外麵已有些暗沉的光在看書的人。

此人身上的衣衫舊卻不破,還有很明顯的折痕,應是許久不穿的舊衣了,穿在他身上也不太合適,袖口明顯地是短了寸許。

但正在看書的人,卻給人一種從容的感覺,似乎穿在他身上的是正適合他的不會被人投以異樣目光的錦衣。

花鑲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二年有餘,見過的富人窮人也很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似曆史傳職囊螢映雪”的讀書人。

之前出現在她眼前的讀書人,即便是居住在鄉下的,也都是家境殷實的。

這兒畢竟不同於現代,窮苦人家勒勒褲腰帶也能把娃送去讀書,真正的窮苦人家,是絕對沒勇氣也沒那個實力讓孩子讀書科舉的。

因此,這個人給花鑲留下了幾分印象,她還想著,若是這人也能進了學,以後大家一起在縣學讀書時,自己不定能給他出些改善家庭環境的主意。

非是花鑲爛好心,於她來,站在曆史的肩膀上,能賺錢的新鮮點子真不值什麼,再多個朋友多條路。

更何況,她能幫一幫此饒前提,還是日後大家成了同學。

再次路過張家鹵肉店時,花鑲去拿了老板娘給包好的燒鵝,付過錢,照例的寒暄兩句,便撐著傘回家去了。

此時色已暗,春季還是黑得比較早的,出衙門時光還亮著,她這一路走到家,便已是暗藍暗藍的。

花府門口,看門的老趙頭正在點燈籠。

見他站在木梯子上顫巍巍的,花鑲忙過去騰出一隻手給他扶住木梯,老趙頭低頭一看,笑道:“少爺,您回來了,不用扶著,我還沒老到能摔著了。”

“趙伯,您可別不服老”,花鑲等他點好燈籠從木梯上下來,便放開晾:“這點燈籠的活兒找一秋二秋來。”

“好好,老兒記著了”,老趙頭滿臉笑,少爺這麼關心他,他能不開心嗎?

“您快回去,這都到飯點兒了,別餓著了。”

花鑲道:“我買了烤鵝,待會兒讓一春給您送些來。”

著已經輕快地跑遠了。

老趙頭走進門房,笑嗬嗬道:“少爺就是好心,每次買了鹵肉都不忘分我老頭子一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