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牛車就停在了縣衙門口,縣衙外站崗的差役和這車夫也都是熟悉的,這時候就先打了個招呼。
車夫道:“這位老爺要求見太爺,不知太爺眼下可有空。”
過來拜訪的外地大商人蘇栩從來沒有不見的,差役也很客氣,看了蘇老爺一眼,正要說待會兒去通報一聲。
差役就看見了坐在後麵的花鑲,趕緊上前來拜見:“花大人。”
既然是花大人親自帶來的,還用什麼稟報?直接進去就好了。
車夫震驚了,自言自語:“什、什麼花大人?”
蘇老爺下來,拍了拍車夫,笑道:“就是你說的你們縣令的朋友?”
“原來您就是番茗的縣令大人”,車夫說著就跪下來見禮。
花鑲無奈道:“快起來吧,我就是個客人,不用多禮。”
車夫便笑著爬了起來,蘇老爺要付車資,他哪能要啊,連連擺手:“不能要不能要。能拉大人一趟,是我們的福氣了。”
蘇老爺把一串五十文的銅板放到車板,“我們能讓你白辛苦一趟?收著吧。”
說話之間,後麵車上的下人們已經都把車上的行李拿了下來。
車夫再三感謝,趕著車調過頭,等看著花鑲他們進了縣衙,這才趕車回去。
路上遇到其他車夫,這人就主動打開話匣子,把自己剛剛拉了一位縣太爺的事不厭其煩地跟其他人炫耀起來。
…
“你還知道回來?”蘇栩跟父母說了會兒話,就把目光落在花鑲身上,“我還以為你要在那海外,等著衛諶勝了,你們再一起回來呢。”
花鑲笑了笑,說道:“我怎麼能擅離職守呢?”
“我看你是巴不得”,蘇栩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這時蘇夫人道:“說兩句就得了,鑲兒也有自己的打算。”
蘇栩心想她能有什麼打算,膽子忒大,竟然敢跑到前線去!
晚飯後,蘇家夫妻兩個在客房安頓下來後就派人叫來蘇栩。
“兒啊,你這親事是個什麼打算?”
蘇老爺先開口問道。
蘇栩也猜到了,他爹娘跑這麼遠,肯定是為了他的親事,知道花鑲是女孩子後,他失落惋惜過一陣,之後便考慮起自己的終身之事。
這時候父母都看著自己,他也沒有什麼隱瞞的,直接就說:“我在這裏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女子,再說就是能接觸,我也不想相處,畢竟這裏離我們家太遠了,以後走親戚什麼的都不方便。”
聽到兒子這麼懂事的話,蘇家夫妻忍不住對視一眼:咱們孩子真懂事了。
“那你的意思是?”蘇夫人問。
“爹娘給我安排就好”,蘇栩說道,“但我有兩個要求,不需要是什麼大戶,能識字,為人大方和氣。”
蘇夫人笑了:“好。紀家的事情後,我們也不想著給你找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兒了,隻要家境可以,能和你愛好相投的女子我們就滿意了。”
早前,她之所以給兒子和紀家小姐成親,不就是為了他們家能在仕途上幫到兒子?
但在京城這麼長時間,蘇夫人也看明白了,這人啊,家裏越有地位越有錢,就越舍不得這權貴,一旦親人被卷進禍事中,他們最先做的就是和這個親人斷絕關係。
有那絕情的,兒媳婦娘家遭到什麼事,就算已經養育了兒女,婆家也能毫不留情的休棄。
生了子嗣的兒媳婦都這樣,就更別說完全是外姓人家的女婿了。
所以現在蘇夫人完全沒有那種給兒子娶什麼高門女的想法,聽到兒子也是這個意思,便讓她很高興。
“你還記得,你外祖家隔壁那戶姓姬的人家嗎?”蘇夫人早就有看好的人選,“他們家那個長孫女因為替父守孝,現在都十七了還沒有定下人家。聽你外婆說,這個女孩十分穩重,平日裏照顧母親,孝敬祖父母,還將她那幼弟送到最好的私塾讀書,又將家裏照顧得妥妥貼貼。她自己呢,也是懂詩書的。你要是覺得可以,這次我和你爹就直接回青州,給他們家透個信兒。”
蘇栩想了想,道:“我隻有那兩個要求,其餘的娘幫我看著就行。”
聞言,蘇夫人更高興了,道:“我兒放心,娘這次一定給你找個知書達理又能理家的賢婦。”
蘇老爺:這就沒我什麼事兒唄。
也是,總不能讓他給兒子挑媳婦。聽說那沒娘的男子,找媳婦都隻能拖給媒挑,親爹在也不好摻和的。
蘇夫人把這件事跟兒子商量妥了,又知道了兒子的要求,就有些著急回去。
不過好些日子沒見兒子,又舍不得走,遷延了三五天,夫妻兩個才走。
蘇夫人想去親自看看,雖然母親說好,但畢竟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