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原來陛下已厭我至此。”(1 / 1)

開不開心。

不是可以說給別人聽的事。

許喬稍顯不悅的蹙一下眉,又很快被從容的溫和代替。

她正打算隨意兩句話。

就把丞相大人應付完事就好。

卻隻聽到他又是語調平淡低沉的一句。

“陛下,如今兩洲合作隻是表麵文章,實際……”

實際怎麼回事,陛下心裏再清楚不過。

容晚照點到即止,沒有說出口。

接著跟陛下談起昨日。

“本來昨夜奇石之論,可以名正言順,把陛下迎回雲洲。”

他也坦白自己的想法,

“可是陛下,您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留在如今的雪洲,實在太危險。

且不論那隻狐狸能做出什麼事來,單說此地已遠離雲洲。

若是繼續留在雪洲。

那她才是真的……危機四伏。

然而……

許喬清豔的桃花眼沒有一點起伏,也沒有一絲波瀾。

紅唇微啟,不容置疑的語氣,“目前,朕不可能回雲洲。”

她說的幹脆利落。

聽起來又那麼認真,似乎連語氣都帶著點堅定決絕。

容晚照曾想過她是被迫。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又是主動同意?

他不自覺的抿了下泛白的薄唇,有那麼一點自嘲。

輕輕的問她。

“難不成,陛下,您真的對他動心了?”

他,所說的是誰,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的答案。

這一聲質問。

讓許喬也難得發怔了一下。

彼時。

容晚照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慢慢地就看向……

殿內的書案上,一片狼藉。

他朝書案底下的位置,眯了眯眼。

尚未得到許喬的答案,就直接走了進去。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一絲無力感。

走到那副躺在地上的畫前,睥睨一眼。

那是他送的畫。

一言不發的俯身,慢慢的,一下,一下把長畫收攏起,隻是這個動作,稍顯停滯。

眸色跟著就黯淡下來。

病白的薄唇輕輕的扯了下嘴角,有點呢喃的語氣。

“原來陛下已厭我至此。”

連送的畫都扔在地上,尚且未曾收起。

這是她登基的那一日,他親手所畫,連墨色都是精挑細選。

從未表露於人前。

哪曾想到,表露於她麵前的這一刻,竟被厭棄的拋之於地。

他修長的手指有點遲鈍。

好像收攏了很久,才收攏好。仿佛壓抑許久的悶出一聲低咳。

“……咳。”

看的出來,他的身形有點微晃。

至於他呢喃的話,她卻沒聽見。

許喬以為他是咳疾複發,正打算吩咐太醫過來,他卻略微抬手阻止。

容晚照收攏起畫,卻有點無助。

茫然的看了看她。

不知該怎麼處理這副畫,該是交還給她,還是……如何。

病色泛白的薄唇微抿,“陛下,不必辛勞。”

第一次看到丞相大人這樣的神情。

許喬有點訝然。

她記得從前的相爺,可從來不會這般無措。

“看來臣這幅拙作,入不得陛下的眼。”他這樣說著。

扯出一聲微涼的沉笑。

似乎在嘲笑自己,沉吟了很久的一晌。

突然,喊了她的名字,“……許喬。”

他這聲呼喚,聲線微顫,“我就令你如此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