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至今已是第四了,可破案線索寥寥無幾,辦案進度緩慢,遲遲無法獲得突破,劉盼成憂心忡忡。
上午般二十分,劉盼成依舊是提前十分鍾踏入了辦公室。尚未等他將公文包放到桌上,門外的走道上便響起了慌亂的腳步。劉盼成帶著不滿的神色緩緩轉過身子看向門外,靜候著來人在他辦公室門口出現,然後,他便會叫住那人,提醒他分局大樓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準在辦公區域內奔走。這條約定俗成的規定出台的初衷是出於對建築物本身的保護,以及對在內辦公的工作人員人身安全的保護。畢竟這棟建築物的建造年代太過久遠。雖然這幾年全局上下加大了保護力度,使得它的外表看上去依舊華麗堅固,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其內在早已朽敗不堪,經不起一星半點兒的折騰。
劉盼成等到了來饒出現,隻是出現的這張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王奎?”
王奎在劉盼成的辦公室門口站定,彎腰弓背,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扶著門框,不停地大口喘氣。
“你是來找我的?先進來坐下,慢慢。”劉盼成麵無表情地側了側身,指著辦公桌對麵的一張單人椅道,“一大早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肇事車輛查到了?還是那個潘旺找到了?”
王奎抬起撐著膝蓋的手,用力搖擺著,斷斷續續地道:“來……來不及……慢慢了……”
劉盼成走到王奎的麵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托,硬生生將他拉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看清了王奎的臉,那是一張煞白沒有血色的臉龐。
“臉色這麼差,昨晚又熬夜了?”劉盼成關切的詢問著。
王奎的喘氣聲終於點了,他顫抖著嗓音道:“劉隊,出事了……”一句話尚未完,喉頭已哽咽難語,眼眶也跟著泛了紅。
劉盼成自認識王奎以來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不禁仔細打量起他來。一番細看後,他才注意到王奎臉上的神色,絕不僅僅是熬夜帶來的疲憊,期間還夾雜著惶恐、震驚、迷茫和悲傷。到底出了什麼事,竟能讓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曾以為泰山崩於他麵前也不會改色的人——失態至此?
“不管出了什麼事,先進來坐下,喘勻了氣後慢慢。”劉盼成拽了拽王奎的胳膊,將他往辦公室內拉,“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再急也沒用,你是吧?”
王奎卻執拗著掙脫了劉盼成的拖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劉隊,你聽完後千萬要鎮定。”王奎帶著哭腔道,“劉所……遇害了。”
“什麼?”劉盼成仿若未聽清般。
“劉所遇害了。”王奎鄭重其事地重複了一遍。
一句話短短的五個字,卻是猶如五雷轟頂般,自上而下將劉盼成劈了個粉碎。什麼是晴霹靂,這便是。劉盼成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過這個詞彙所蘊藏的含義。
“遇害?不可能,不可能。”劉盼成使勁晃著腦袋,極力抗拒著,“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要是盼能出事,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可是早上出門時,一切都好好的,我也沒接到任何電話。怎麼才一會兒功夫,盼能就出事了呢?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劉盼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不停地在辦公室內轉著圈。不管王奎了什麼,他都像是沒聽見一般。
來回走了幾圈後,劉盼成似乎冷靜了下來,略微恢複些理智後,劉盼成突然盯著王奎,一字一頓地道:“你盼能遇害了?這怎麼可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正好輪到他值班。也就是從昨白開始直到這會兒,他應該一直都在派出所裏待著。難道他會在派出所內遇害嗎?”
“他就是在派出所四樓的寢室內遇害的。”
事實就是事實,即便它再殘酷,人們依舊不得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