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上午
又是三天過去了,案件似乎沒有任何進展,大家都陷入了萎靡不振的狀態中。
黃方圓一走進辦公室,看到辦公室內兩個小夥子垂頭喪氣、滿臉疲憊的樣子,就知道昨天忙活了一天一定又是無功而返。果不其然,林宣和葛斌兩小子一看到黃方圓就迫不及待地抱怨起來。
葛斌首先說道:“老大,這兩天來我們又把所有的監控錄像看了個遍,還是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已經看了那麼多遍,每天那麼多人進出公園,哪裏能看出相同點?幾百上千張臉哪裏能一一都記住?而且就公園裏那監控探頭的像素,我們也隻能從穿著、體型上去大致分辨了。這嫌疑人隻要每次進出公園時都換上一身不同的衣服,根本不可能被認出來。”林宣也接著抱怨道。
“要我說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公園裏的那些保安。每天穿著相同的保安製服進進出出的最好認。而且他們都是青壯年人,身強體壯,四肢健全,完全符合被害人所提供的嫌疑人的體貌特征。”葛斌也用戲謔的口氣附和道。
“會不會是我們的偵查方向一開始就是錯的?”林宣說道。
“怎麼說?”黃方圓問道,眉頭不禁再次緊鎖了起來。
“嫌疑人可能不是青壯年男子,或許是老頭?或許是精神病患者?”林宣顯然已經表現出了浮躁、厭煩的情緒。這在青年民警中最常見,尤其是在工作中遇到困難或瓶頸時更容易出現。這是缺乏經驗的典型表現。
黃方圓沉思著,沒有理會林宣。“我認為嫌疑人是事先有預謀、有準備的,他是有選擇的在作案,不是隨機的。”
王祥瑞此時正踏進辦公室大門,聽到黃方圓的話,直接問道:“有線索了嗎?”
“沒有,隻是我的直覺。”
“我們不能靠直覺辦案,還是要找到線索,得用證據說話。這樣毫無意義瞎找,就是大海撈針。”王祥瑞的語氣充滿少見的嚴厲。
黃方圓心知自己的話毫無根據,也沒將王祥瑞的態度放在心上,繼續問道:“你那裏走訪目擊者的情況如何了?”
“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連要找的嫌疑人有什麼特征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假設嫌疑人是有計劃實施犯罪,他要麼事先已經選擇了一條較為隱蔽的逃跑路線,要麼就是作案後躲在一邊觀察,待確定安全後再離開。”黃方圓試圖重新整理思路,尋找偵查的突破口,“這樣他就很可能事先踩過點,或是較晚離開現場。我們可以擴大查看錄像的範圍,以及延長錄像的時間。”
“頭兒,我和小葛昨天已經這麼做了。”林宣接著說,“但是森林公園進出人員太多,而市北新村街心花園周邊沒有監控錄像,最近的一個在距離500米以外的路口,我們沒有嫌疑人的特征信息,根本無從找起,工作難度太大。”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這是黃方圓從警25年來遇到的較為棘手的案件,而且它性質惡劣、影響大,社會上已經引起了不少輿論風波,有關變態殺手的各種謠言滿天飛,很多中老年人因此都不敢清早出門去公園早鍛煉了,即使白天外出也需有人陪伴。市府、市局領導也下達了必須破案的死命令。黃方圓身上的壓力很大。
“老大,按照你的論斷,離第三起案件案發又過去了兩天時間,嫌疑人會不會已經踩好點找到新的獵物了?”葛斌開口道。
林宣狠狠撞了一下葛斌的胳膊,怒斥道:“就不會說點吉利話,還嫌案子不夠多,不夠棘手是吧?你個烏鴉嘴。”
“別這樣,大家都被案子搞得緊張兮兮的,神經緊繃不利於思考,大家放鬆一下。”王祥瑞給大家打氣道,“上次小林給嫌疑人起了個綽號叫什麼’開顱手傑克’,我覺得還是叫他‘獵人’吧,這個好記又好叫。你們覺得呢?”
“老王,你也真是的……”黃方圓臉上出現了罕見的一絲笑意,他拍了拍王祥瑞的肩膀。“對了,前兩天分局已經發布了涉案物品的協查,治安組的同誌也已經對本轄區內的打金店、鍾表店開展了布控工作。走,老王,我們也去轉轉,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萬一’獵人’出手銷贓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能獲得關鍵線索了。”
黃方圓說完,率先走出了辦公室。王祥瑞緊隨其後,出門前,他轉身對身後的兩人說道:“你們別閑著,繼續擴大錄像查看範圍。”
“是。”
“好的。”
兩小夥痛苦地對視了一眼。
黃方圓和王祥瑞才走出派出所大門,就接到了崔副所長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