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從未見過三皇子,一直好奇,借著石頭的掩蓋,不由得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
來到這個時空以後,林青青見過了許多美男子:太子林燁妖嬈美豔,雌雄莫辨就不用說了;逍遙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舉世無雙,是三國許多女子的夢中情人;而祁國皇帝祁泓睿則是冷峻華貴,優雅魅惑,在林青青心中已是最帥氣的男人。
然而沒想到這三皇子也是個美男子,為了替父皇守孝,穿著一身簡單的月白長袍,身形消瘦,微風拂來仿佛隨時都會吹倒似的,但卻讓人覺得飄飄欲仙,簡直不似人間男子。氣質高潔,宛如世外高人。
林青青再打量了一眼身旁的酈郡主。酈郡主天真爛漫,性格活潑,與三皇子一靜一動,正好互補,恰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絕代佳人。
林青青不由得在心中暗想著,趙酈華與林鵬飛站在一起時的驚豔場景,心想他們若是不能結合為夫妻,有情人終成陌路,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趙酈華對林鵬飛一往情深,隻是不知道,那三皇子對趙酈華,是不是也同樣深情如許?
湖心亭中,三皇子聽了大晉王的怒斥,頓時急了,白皙的臉蛋因為焦慮,甚至浮上了一層紅暈,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但麵對大晉王的強勢,他朗聲反駁道:“世伯!我和酈華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兩情相悅,隻不過是她想嫁給我,我想給她一生一世的幸福,這樣有錯嗎?你為何要阻攔我們?!”
“唉,三小子,實在不是本王心狠,是不得已啊!”大晉王說著,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手掌在圓石桌上猛地一拍,就連隔著數米遠的林青青都聽到“砰”的一聲震響,心跳驟然加快了一拍。
趙酈華對她吐了吐舌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輕聲在她耳畔說:“我父王是練武之人,莽撞武夫,公主你別見怪。”
林青青擺擺手,微笑著繼續觀看。
湖心亭裏,大晉王背對著林青青而坐,豪邁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滄桑,衝著仍舊站在一旁的林鵬飛道:“三小子,你可知道,你皇兄為何不讓你回京都替你父皇守孝?”
林鵬飛麵色一白,愴然搖頭,無奈的說:“鵬飛不知,還請世伯賜教。”
“你啊!”大晉王似乎恨鐵不成鋼,高聲道:“你是從小就被你父皇趕到奉都來守城,為的就是防著你與京中百官來往密切,將來會影響新皇登基。沒想到你父皇防著你,連你皇兄如今登基稱帝了,也還是防著你。他這是怕你一旦回京,帶著兵馬入京都,萬一要對他有和不滿想自己坐上那位置呢?你也別怪你皇兄,當皇帝的,都得小心翼翼提防著別人,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可惜,苦了你,多年不見你父皇,就連你父皇駕崩了,你這個做兒子的,想盡一盡孝心都不能。”
三皇子聽著大晉王的一番分析,臉色越來越蒼白如紙,林青青甚至擔心,那個湖心亭裏一身白衣的人兒,會不會就這麼消失。等了良久,沒聽見他說話,卻看見堂堂三皇子、七尺男兒,居然在大晉王的麵前,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
三皇子眼圈泛紅,眼淚滾滾而落,他立刻抬高衣袖掩麵,背轉過身去拭淚。
林青青一直不知道,林燁竟然不讓林鵬飛回京都為父皇守孝,此刻聽了大晉王的分析,心中頗不是滋味。在她看來,那個總是一臉笑容,溫柔謙恭的太子哥哥是個好人,怎麼會為了防止自己的兄弟篡位謀逆,盡不讓親兄弟回京為父皇守孝呢?
不理解的人不光是林青青一個,在林青青身旁的趙酈華緊握拳頭,望著遠處湖心亭裏的林鵬飛,怔怔落淚,低聲道:“鵬飛,你的心,一定很苦吧!”
林青青聽著這句話,心裏猛地一震。
她再次看向湖心亭裏的林鵬飛,那個一身白衣的少年形單影隻,背影寂寥,仿佛孤寒千年。這一刻,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當父母都離開那個世界之後,唯一的親人二叔二嬸,卻騙走了父母留下的財產,利用自己,毫無親情,自己心裏的絕望和憤怒。
而現在,三皇子林鵬飛心中,是不是也同樣的憤怒與悲傷?太子哥哥——不,如今的皇兄,林燁,你果真是為了防備三皇子造反,竟不讓自己的弟弟回京都為父皇守孝嗎?
大晉王看著林鵬飛,也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苦口婆心的說:“三小子,你就隻有這個命,如今且安安分分的呆在奉都城,好好的過你的平安日子,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不好嗎?你若想娶酈華,就算本王同意,也還得經過你皇兄。你皇兄防你如此之深,肯定以為你是想倚仗我的勢力,聯手對抗他。你說,你皇兄他能同意嗎?”
“我不管!”林鵬飛忽然轉過身來,黑眸裏沒有眼淚,卻是定定的看著大晉王,斬釘截鐵的說:“世伯,我不管皇兄他怎麼想,這京都,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要回京都為父皇守孝,父精母血,無以回報,若是父皇下葬之日,我都不能守在父皇身邊,那我從今往後還有何顏麵存活於世?就算皇兄懷疑也好,下旨格殺勿論也好,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回京見父皇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