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笑卻是直直的看著他說:“還有一個環節。華陽公主身上血咒未解,不能得到璃國寶藏,即使這次坐收漁翁之利,將來也吃不下璃國這麼大的攤子。國域雖廣,無法治理,易出內患。那時如何對付東楚?”
“你以為這一次,東楚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吃掉南璃?我們能在璃國安排間諜,你以為東楚就不能在我祁國安排間諜?”祁泓睿冷冷的說。
逍遙王聞言大吃一驚,瞪著祁泓睿道:“恕臣愚昧,皇上您的意思是……?”
祁泓睿冷笑,不以為然的端起西湖龍井,抿了一口,說:“朕的意思是,青兒身上的血咒必須盡快解開。東楚要分一杯羹,朕就將計就計,玩一場三國獵殺,看誰,能笑到最後。”
逍遙王至此才知道,祁泓睿的謀劃之中,竟然連東楚都算了進來。皇上,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若是此舉失敗,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黎歌笑的背上突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難以置信的看著祁泓睿,真是不敢相信皇上的自信從何而來。為何自己的那個瘋子老爹也跟著一起發瘋。
從西祁至南璃國,行程快則七日,慢則十日。但林青青歸國心切,一路上都催促著護衛隊快馬加鞭。三日後,已經離開了西祁邊境,進入了璃國境內。
這一日,公主護衛隊一千多人,恰好行到奉都。林青青坐在轎內,意興闌珊的聽著身旁的秀蓮說,護衛稟告,今晚夜宿奉都城中,明日繼續趕路。聽到“奉都”二字,林青青恍然覺得有些熟悉。腦海中仔細搜索,才想起酈郡主趙酈華就在奉都。奉都同時也是三皇子林鵬飛的封地。
此次父皇駕崩,三皇兄應該也要回京都守孝吧?穿越過來之後,林青青與三皇兄從未謀麵,不知那三皇兄又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謎團很快就揭開了。當奉都州郡的太守知道華陽公主回國,早已準備了行宮。說是行宮,也就是將太守府最好的樓讓給公主入住。但華陽公主一行人馬數量眾多,進城之後,有護衛隊的統領分派任務,大多數輪班休息守衛,其餘人則將太守府團團圍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一路行來,太守府以及璃國百姓見狀,明白這些護衛都是祁國的羽林軍之後,眼神多少有些詫異。沒錯,雖然當初華陽公主和親去西祁,老百姓都自覺為她送行,但今日璃國先皇駕崩,公主卻榮耀歸國,而且看似深得西祁皇帝的寵愛,這些老百姓就覺得,華陽公主似乎叛國了似的。
太守府中,秀蓮為此抱怨著,林青青不以為意的牽扯嘴角,苦笑道:“秀蓮,老百姓大多是愚昧的,何必跟他們計較?一路上你也累了,既然入了城,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秀蓮仍是憤憤不平的說:“公主,我是為你感到心寒。那些人難道不知道,如果皇上不寵愛你,你在西祁又怎麼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林青青撫摸著仍舊平坦光滑的小腹,低頭輕語道:“我最喜歡的兩句詩是這麼說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這人生一世如同一葉扁舟行走江海,何必在意道旁看客目光?任他人指戳也好交讚也罷,不過是過眼煙雲。世道風浪喧囂,且行我路;我心中無岸,眼中隻有萬重山。”
秀蓮靜默聽完,半響不語,末了,才一躬身道:“公主,我知錯了。”
林青青搭著她的手腕,含笑道:“如若是其他人,我定不在意。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也是我身邊現在最親近的人。我希望你能保持淡定的心態,秀蓮,我們好好活我們自己的吧。”
“知道了,公主,秀蓮今生得遇公主,三生有幸。公主視我為姐妹,秀蓮愧不敢當。”
“得了,咱倆又不是蕾絲邊,盡說這些傷感的幹什麼。去看看廚房有沒有吃的,我餓了,這小家夥還真能吃呢。”林青青說著,勾著脖子淡淡含笑,那優美的弧線,唇邊母性的高雅笑意,讓秀蓮看的不禁入了神。
公主從來都不是這天下最美的女人,但自從她懷孕之後,大概母性使然,變得溫柔謙順,少了許多從前的飛揚跋扈了。連日來,秀蓮一直安慰著林青青,說她如今畢竟是雙身子,不宜過度沉浸悲傷之中。林青青為了腹中胎兒,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不讓自己太過傷心。
不一會兒,秀蓮從廚房端來了蓮子紅棗湯,端到林青青麵前,輕輕吹著氣,微笑著說:“公主,有點燙,涼一會兒再吃吧。”
林青青輕輕點頭,坐在梳妝台邊,仍是黛眉緊蹙。盡管知道過於悲傷對胎兒不好,但一想到父皇之死,心裏就會無端端的傷痛起來。
恰在此時,屋外通傳,酈郡主駕到,林青青一愣,有些驚喜的對秀蓮說:“快讓酈郡主進來。”
酈郡主豪邁性格不減,在屋外就喊道:“四公主,好久不見,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