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飛這個樣子,像極了林青青在新聞上看到過的朝聖者。林青青不由得捅了捅身旁早已心軟的趙酈華,輕聲道:“喂,你還不去?”
“可是……”
“可是你再不去,你的心上人就要被你老爹打死了,你不心疼嗎?”林青青認真的看著趙酈華問。
眼看大晉王手中的鞭子再次揮舞起來,趙酈華猛地一咬牙,含淚縱身,淚光閃閃的直直飛過了大石頭,掠過湖麵,在半空中就朗聲呼喚道:“父王,住手!”
趙酈華腰間的長劍“唰”的一聲,從半空中阻擋了那金絲軟鞭繩的去勢,將繩子捆綁在劍上。爾後她一身白衣輕如燕蝶,翩翩如舞的落在了湖心亭中,正巧攔在了大晉王與三皇子中間,怒目含淚而向大晉王,背對著三皇子,擋在他麵前。
大晉王看著突然出現的趙酈華,似乎吃了一驚,沉聲道:“酈華,你怎麼在這兒?”
而趙酈華身後的三皇子,聽見她的聲音,無比驚喜的轉過身,看見白裙俏立的少女,欣喜上前,捉住趙酈華的手,道:“酈華!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即使隔著幾米遠的距離,然而林青青仍然清楚無誤的看到,三皇兄的眼裏隱然有淚。他那麼堅決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挨鞭子疼痛所致的,隻不過是看到趙酈華太過欣喜激動罷了。
林青青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的三皇兄,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她思考幾秒,便輕移蓮步,輕輕的繞開大石頭,沿著腳下小石子鋪成的彎彎曲曲的小路,向湖心亭走去。
湖心亭中,趙酈華也轉過身來,麵對著三皇子,氣不打一處來,怒然橫眉道:“林鵬飛,你那日趕我出來的時候,不是嫌我煩人說再也不要看到我嗎?那你還來我晉王府做什麼?!”
林青青看著趙酈華,這便是麵若有怒,心實喜之了。明明前一刻擔心林鵬飛,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但站在那人麵前,卻又板起臉假裝生氣。女人的高傲的自尊心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林青青感覺趙酈華可愛極了,不由得撲哧一聲輕笑。
林鵬飛拉著趙酈華,急急的解釋說:“酈華,那日對不起,我當時心緒不寧,你就原諒我吧,酈華……”
李鵬飛苦苦哀求著,一旁的大晉王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怒道:“沒出息!”這明顯是責備趙酈華的,不過趙酈華好像也不在意。
大晉王怒氣衝衝的轉身起來,迎麵卻對上了林青青笑盈盈的走來,不由疑惑的問道:“這位姑娘是……?”
趙酈華冷冷的甩開了林鵬飛的胳膊,上前一步,挽著林青青的手臂,介紹道:“父王,這就是四公主。四公主從祁國回來,今日不是到奉都了嘛,我就去太守府把她給請來了。”
“原來是四公主哇,四公主安好!”大晉王本身也是王爺身份,無需向林青青行禮。
林青青卻是依著晚輩的身份,給大晉王行禮,甜甜的叫道:“我是叫您王爺還是世伯呢?”
大晉王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好說,都好說,青青姑娘若不介意,還是喊我世伯吧,親切。”
“世伯好。”林青青微笑著,眼神卻已經看向了三皇子。
這時林鵬飛也收斂起了神色,腳步緩緩的向林青青走來。他那雙黑色的眼眸始終定定的看著林青青,似有些遲疑而不敢相信的問道:“四皇妹?”
“皇兄。”林青青仍然微笑看著林鵬飛,盡量收斂自己緊張的神色,生怕林鵬飛看出自己是冒牌的。
但她無疑是過多擔心了,林鵬飛也笑了,此刻已經恢複了泰然自若的神情,優雅淡定的說:“多年未見,想當年我離開宮裏的時候,四皇妹還隻有六七歲的樣子,一轉眼都變成了大姑娘,皇兄真是認不出來了。”
這位三皇兄雖然也是皇族中人,但大概自幼就“流芳”到了奉都,所以氣質儒雅嫻靜,絲毫沒有林燁的咄咄逼人,也沒有祁泓睿身上那種冷酷傲然,給人感覺親切溫和。所以林青青對他一見如故,很有好感,含笑道:“皇兄也變成了大男人,還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聽說,皇兄打算娶酈華為妻?”
趙酈華聞言,頓時羞紅了臉,跺腳道:“四公主!”
林青青意會一笑,道:“男婚女配,你情我願,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害羞的?如果你們都彼此有意,回頭,我跟皇兄說說這事兒。皇兄對我還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賣我一個麵子。”
“那就多謝皇妹了!”林鵬飛淡淡的笑道。
大晉王卻是無可奈何的搖著頭,說:“公主,老夫府裏還有些事,就不陪著公主了,你們聊著吧。”
送走了大晉王,林青青與林鵬飛、趙酈華三人圍著圓桌而坐。
林青青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林鵬飛道:“皇兄,剛才我聽酈華說,皇上不讓你回京都奔喪,這是真的嗎?”
林鵬飛很無奈的點了點頭,沉重而無奈的歎息說:“我知道皇上的心思,他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我已經上疏給皇上,我隻身前往京都而已,能給皇上造成什麼威脅?可他卻不信我。這也難怪,畢竟我離宮已近十年,兄弟情誼早已淡漠,更何況都是出生在這吃人的皇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