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斜睨著親衛兵首領,繼續說道:“何況,這裏就一位禦醫,你嚇唬他命令他,他若沒法開藥治療皇上,是不是你來承擔責任?”

“放肆!”親衛兵首領見這女人竟然敢當著自己諸多手下的麵駁斥自己,惱羞成怒道:“我西祁內務,怎由你一個戰俘放肆?!來人,給我把她帶下去!”

親衛兵首領原本想著,即使不能收拾林青青,隻要帶下去,趁著皇帝重病折磨她幾天,待她形銷骨立,皇帝自然也就對她失去了興趣,自己目的也就達到了。

對於林青青這個俘獲皇帝的戰俘,在這些士兵眼裏無異於“妖婦”,他們對她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聽了首領一句話,立刻有兩名士兵喜形於色的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林青青就要往帳外拖。

恰在此時,睡得昏昏沉沉的祁鴻睿睜眼,聲音沙啞的喚了一聲:“青兒……”

帳內一時間一片寂靜。

林青青趁眾人發呆,掙脫開那兩名士兵的臂膀,冷笑道:“聽見沒?你們皇帝在叫我的名字呢。”

說完,她不顧旁人怒目所視,徑自向臥榻上的祁鴻睿走去。

兩柄利劍一左一右交叉在她麵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親衛兵首領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得接近皇上半步!你這個東楚女人,還不知包藏什麼樣的禍心呢!”

林青青不去理會他,隻是轉頭看向床上的祁鴻睿,冷冷的高聲叫道:“祁國的皇帝!你的士兵不準我接近你呢!”

床上本已昏迷不醒的祁鴻睿聞言,仿佛真的清醒幾分,他轉過臉,看著帳內,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多了這麼多人。但瞧見林青青被人用劍架著,瞬間臉色一沉,冷聲道:“靈兒,過來。”

皇帝發話,誰還敢再阻攔?

林青青瞅著那兩名士兵臉色頹敗的低下頭,她扭著小蠻腰,笑容滿麵的走到床邊,與祁鴻睿狀似親昵的撒嬌道:“哎呀,皇上,您生病了,我想留下照顧您,可是他們——他們卻說我包藏禍心,要把我押走呢!”

林青青說著,伸手指向親衛兵首領。親衛兵首領頓時神情焦慮,滿頭大汗,急切欲辯解道:“皇上,不是這樣的,臣……”

祁鴻睿似乎沒有過多精力聽他辯解,銳利的眼神一掃而過,那親衛兵首領頓覺渾身一陣寒意,再也不敢開口,未說出的語句硬生生卡在喉嚨裏。

祁鴻睿閉上眼睛,用盡渾身力氣,歎道:“都出去!靈兒留下!”

“皇上,不可,她……”親衛兵首領還是不放心,這倒是真心為皇帝考慮。皇帝重病昏迷不醒,留下這麼個女人在帳內,她若動了什麼手腳,那還了得?

“閉嘴!”祁鴻睿冷聲道:“朕還沒死呢!說若敢傷她分毫,朕絕不輕饒!”

皇帝的語氣,令在場所有人感到一陣膽寒。他們再次感到,眼前的妖女確實受寵。

林青青沒想到祁鴻睿會這麼說,心中有些感動,鼻子一酸,但強裝不在意,笑嘻嘻的轉過頭,吩咐禦醫道:“聽見沒?你們的皇帝說話還是中氣十足的。趕緊熬藥去吧,閑雜人等也退下吧,別染了帳內的空氣。”

林青青雖然是笑著說的,但那冷冰冰的眼神掃過親衛兵首領時,首領依舊感到一陣寒意。這個看上去較弱無比的女人,他越來越害怕了。明明是個戰俘,卻獲得了皇帝的無上寵愛。要知道,皇帝向來是不近女色的啊。

待全部人都離開之後,林青青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愁眉苦臉的握住祁鴻睿的手,重重的歎息一聲,道:“唉,你怎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時候病啊?這下可如何是好?”

祁鴻睿聽著她的話,不由撲哧一笑,雖然因為生病而渾身無力,但這樣的笑容,反倒少了幾分平日的淩厲霸氣,多了幾分溫和無奈,倒叫人看著心疼不已。林青青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笑容,一時間不由得怔住了。

祁鴻睿眨了眨眼睛,望著她水銀般的杏眸,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不像是擔心我生病,倒是責怪我病的不是時候?”

林青青竟不反對,還一個勁點頭,撅嘴道:“那是啊,大軍班師回朝,你這病倒路途中,還大雪封山的,前路茫茫啊!”

祁鴻睿沒有過多精神逗弄她,略想了想,便喚了一人進帳,吩咐他們照常趕路,隻是自己要與林青青同乘馬車。

待那人傳令下去之後,祁鴻睿向林青青點一點頭道:“隻是要麻煩你了。”

林青青快言快語道:“皇帝這話說的好奇怪,這是你的人馬你的座駕,是我鳩占鵲巢了,哪裏說的上麻煩。”

祁鴻睿隻是笑一笑,淡淡道:“朕是說,接下來的日子,要麻煩你照顧我了。”

林青青再次一愣。她澄澈如水的黑眸裏,閃過一抹複雜情愫,怔怔的看著祁鴻睿,不敢置信問道:“你是說要我服侍你吃飯喝藥?”

祁鴻睿用沉默表示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