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思言意外地看了雀斑一眼,他認識幺雞?雖然打架時他幫了自己一把,但到底還是因為他糾纏不休引起的,算不上什麼好人。
齊錚倒是了然,他管轄負責這片老城區的治安也有些日子了,無論是老在街上晃蕩的無業遊民,還是常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的流氓地痞,就連愛調戲年輕小姑娘的老酒鬼他閉上眼也能有印象。實在是太了解了,畢竟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再大的事也都是些雞毛蒜皮,有什麼動靜也知根知底一一所以這次畫展殺人案件才這麼棘手。
“他室內偷竊正巧在局子裏喝茶呢。”小一替齊錚回答。
這句話就像一滴水掉到油鍋裏,在‘彩虹天團’中造成劈裏啪啦的炸鍋後果。
“怎麼可能?”綠毛因為鼻子被打了,甕聲甕氣的。他胸口起伏挺大,情緒激動,“老大才不會幹這麼掉價的事!你們肯定抓錯了!”
“就是!就是!“一群人嘰嘰喳喳地附和。
小一有些目瞪口呆,全然不明白剛剛慫成一團的小孩兒怎麼突然‘士氣高漲’?
外麵動靜鬧得有些大,內室的何洱聽了有些坐不住想出去看看。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阿啟按住他,用浸滿藥水的棉簽在何洱傷口狠狠一塗。
何洱悶哼一聲,老實不動了。
阿啟看著何洱赤裸的上身布滿的傷口,竟罕見生起幾分服氣。
“你們不會是隨便找個借口找茬吧……”外頭的紅毛本來像找到主心骨一樣叫囂,但在齊錚的目光下漸漸消了聲。
“我們隻講究證據,不會沒憑沒據。”小一受不了一群小屁孩兒還蔑視警察。
“老......幺雞是不會去偷東西的。”刺蝟小聲辯解一句。
成麗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個劣跡斑斑的人還有人相信他?
“幺雞是被當場抓獲的。”齊錚本來不該解釋這些,但是看著麵前這些鮮活天真的麵龐,他心底生出幾分柔軟,“在王永福的家。”
最後幾個字像是尖銳的針瞬間將他們戳成泄氣的皮球。
習思言本來像個局外人看著眼前的鬧劇,但眾人因為一個名字突然陷入低迷,他眉頭一動。
成麗一直注意著習思言,趁機走過去小聲道:“那是城南車禍的受害人。”
習思言一愣,他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那場車禍。
成麗沒注意到習思言的異樣,嘴巴裏小聲而迅速地接道:“車禍後發生爆炸,王永福一家當場喪生。因為在本地沒什麼親戚,夫妻兩後事也沒人料理。房子暫時封著,也沒人接受,沒想到會遭小偷。”
習思言明白了,幺雞去偷一個全家死亡的屋子,這種事兒很缺德,與他們心中幺雞的形象出入太大,有點兒類似信仰被玷汙。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習思言對成麗微微一笑。
成麗差點兒被迷得找不著北,自己定力太差了!成麗雖然唾棄自己見顏死的爛德行但還是盯著習思言。
習思言被盯得不自在,他細細思索覺得自己語言行為並為有什麼不妥,這個警察很奇怪。
小一無語抽抽嘴角,把丟人現眼的成麗拎了回來:“這孩子腦子有點二,別介意。”
“說誰呢!”成麗一腳踩在小一腳上,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痛的領悟。
小一痛叫一聲,深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齊錚撥了個電話叫隊裏負責醫療衛生的醫生過來,電話那頭慘叫,警局一年難得放次假的。
幾個少年如霜打的茄子坐在休息椅上,等待著父母抑或誰誰的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