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現在她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也能猜到自己的臉一定紅的如同被煮熟的龍蝦一般。
“唉,看來今天這碗藥我是喝不成了。”
陰慕華迅速抬眸,對上了那雙如星海般深邃耀目的雙眼,兩股強大的電流連成一線,她再次晃了神。
封改之用力撐起虛弱的身子,從她手裏接過了那碗早已經涼了的藥,將其灌入喉中。
緊蹙的眉、嘟起的唇,完全是一個害怕吃藥的孩子。
陰慕華莞爾一笑,從桌子上拿了一粒蜜餞,塞入他的嘴巴裏。
“通常孩子吃藥的時候,母親都會給他們一顆蜜餞,散去嘴裏的苦味。”
酸溜溜的滋味蔓延唇齒間,他的眉皺的更加深了,趕緊將口中的吃食吐了出來。
“你怎麼喜歡吃這樣酸掉牙的東西,這種東西隻有害喜之人才會喜歡。”
陰慕華猛然一怔,有一道怪異的銀光從她腦海中劃過,停頓數秒,她用力甩頭,甩去了這個荒謬的推斷。
修長的玉手在她麵前不停搖晃著:“我們現在可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有什麼消息你可要共享哦。”
陰慕華斂起眼中異彩,換上了冷淡的麵具:“我這邊有什麼消息一定會告訴你的,隻要你以後別耍我就是了。”
要不是看在他們現在是同盟的份上,她早就報了揩油之仇了。她先把這筆賬給記下了,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她再好好回報這個混蛋!
卷翹的羽睫緩緩闔起,很快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金色的陽光透過碧紗窗灑在他豐神如玉的臉頰上,顯得是如此的恬靜祥和。
陰慕華收回了踏出半步的玉足,僵硬地轉身,小心翼翼為他掖好滑落在腰間的薄衾。
“縣主的麵首你也敢宵想,實在是狗膽包天。”小蝶放下手中的活計,抬眸冷笑。
也不知道爹爹這個老糊塗想些什麼,竟然要這個美貌的女子嫁過去當陪嫁,十娘是不介意,可如今要嫁給都子俊的是她,她很介意。
陰慕華自小生在官宦人家,又怎能不知小蝶心裏在想些什麼,麵對如此尖酸的話,她卻不惱,反而溫婉而笑:“小蝶,你錯了。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不可能是縣主養在家裏的麵首。你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你應當要守住自己的嘴巴才行,在相府裏你做錯了或許還有人給你兜著,可在將軍府,你若是說錯了一個字,恐怕就會失去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小蝶氣結,轉身之時,故意將繡墩踢倒。
望著在原地打轉的繡墩,陰慕華搖頭歎氣,這步棋也不知道走的是對還是錯。
小蝶雖然和十娘一同長大,伺候著她的衣食住行,熟知她有什麼的喜好特長,可這個人心太過狹小,容不得一顆妨礙自己的絆腳石。
她敢斷定,十娘此番失蹤,此人或多或少知曉些內情,或許此人還是幫凶之一。
陰慕華轉頭看了眼紫檀榻上的男子,確定他沒有被驚醒,這才走出了屋子,她要抓緊時間找一些線索才行。
房門剛被闔上,原本躺在榻上的封改之旋即睜開了雙眸,神采奕奕沒有半點疲態。
骨節分明宛如白玉的手緊攥鬆花色卷草紋薄衾,似乎上麵還殘留對方的體溫,從指間漸漸蔓延、滲入心間。
這種感覺真是好熟悉,還有那種似有若無的幽香,他好像也在哪裏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