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和微眯厲眸,迸發出陰寒的氣息:“你認為這件事情是二娘幹的?她雖然善妒,可也不至於下那麼狠的手,活活把人的皮給剝了下來,就連我這個在刀口舔血的人都不敢。”
“這剝皮當然不是她幹的,可這下慢性毒藥就和她脫不了幹係,你想想這府中有誰會痛恨一個無寵無權的小姨娘呢,如果她知曉了小姨娘的身份,她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將小姨娘為箐箐打造的首飾給調包,這女人的嫉妒心恐怕不是你們這等臭男人隨意猜測得出來的。”陰慕華眸光一閃,十分不忿地瞪向這些男人,這些男人三妻四妾隻顧自己風流快活,完全都沒有考慮過她們女人獨守空閨的感受,就因為這些愛平分的不均勻,所以才會惹來後院的各種明爭暗鬥。
封改之清清嗓子,一臉無辜:“我已經把手給洗幹淨了,一點都不臭,要不你仔細聞聞。”
微揚的尾調裏布滿挑逗揶揄,陰慕華斂眸,莞爾一笑,娉婷嫋嫋的走到他的麵前,玉蔥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慢慢撥彈著,刺激著他每一個細胞,她看著男人的肌膚變得愈發通紅灼熱,聆聽他如小鹿般亂撞的心跳聲,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鬱,正當兩人的身軀慢慢貼近時,她的眸色猛地一變劃過一絲狠戾,卻沒有聽到預期的骨折聲,反而她的嬌軀被人用力牽製在懷中,對方的溫熱的唇貼近她小巧玲瓏的耳垂,吐露低醇的心聲:“你以後隻能在我麵前露出那副渴望的表情,要是讓別的男人看到,我就讓你付出沉痛的代價!”
和這個男人硬碰硬是絕對不行的,隻能以柔克剛了。陰慕華收斂起周身的怒氣,輕抿櫻唇,楚楚可憐的凝視對方。
封改之邪魅一笑,終究是鬆開了那隻鐵臂:“內子調皮,讓各位見笑了。”
“誰是你內子!”陰慕華鼓起腮幫子,氣得七竅生煙,這個人的嘴巴怎麼也那麼臭,竟然詆毀她的清譽,要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真的相信的話,是不是會就此和自己劃清界限?
封改之故作捧心癟嘴狀,鷹眸中氤氳著水霧,眼巴巴的看著她:“這摸也摸了,親也親了,還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在幹柴烈火的破屋裏與我這個那個……”
陰慕華乍然跳起來,一把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薄唇,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他今天忘記吃藥了,全都在胡說八道,還請王爺不要介意,也千萬別把這些胡言亂語放在心上。”
“大家都忙活了半晌了都應該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等明日小姨娘一入土為安,你們就趕緊回到威海候府吧。”雲礪儼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辯解一般,自顧自的走到床榻邊,將一個繡著五福捧壽的玄色荷包放到了小姨娘的手中。
陰慕華很是好奇,伸長脖子想要上前觀看,卻被身後的人用力拉回,暗啞的聲音緩緩流出:“王爺說的極是,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蝶如今始終是威海候府的人,總不能在娘家呆的太久,我們準備明日下午就回去。”
“你是個聰明的人,我希望這件事情就此落入海中消散在天地間,不會從你們的口中泄露出去。”蘇少言眯起鳳眸,絳唇勾起狠戾的弧度。
封改之不慌不忙,溫言道:“蘇大人請放心,我們可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絕對不會散播任何不利主家的流言蜚語。”
雲礪儼囅然而笑,搖晃著折扇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間。
“好了娘子,春宵苦短,我們還是好好的好好把握這良辰美景吧。”不顧她的反對,封改之霸道的拉著對方的衣襟將其拉到了攏翠香榭的禁園中,夜風拂麵,一股難掩的惡臭迎麵襲去,席卷著她的五髒六腑,眉間攏成一座小山丘,越是想要克製,可這堵在喉嚨中的酸水越是擠出來。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將胃裏的酸水全都噴了出來,正巧濺在對方的身上。
封改之依舊保持著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不見半點怒意,修長的手緩緩從袖籠中掏出了質地上品的絹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身上的汙漬,隨後一臉嫌棄的將其扔在散發惡臭的池水中。
“這裏怎麼會那麼臭?這個長滿青苔的池正對攏翠香榭的正屋,如此臭味小蝶他們又怎麼會不覺得呢。”懷中種種疑惑,陰慕華往嘴裏扔進了一顆碧綠色的藥丸,等胃裏的沸騰消停了之後,這才挪動僵硬的雙足徐徐走向池邊。
一抹可怖的熒光驟然在池麵亮起,縹緲哀怨的聲音越來越近,震懾心魂。
要是膽小的恐怕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可惜對方算錯了,她雖然不算膽大的可也不算膽小的,對於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了,以前在那個人間地獄的時候,也常常會見到這樣那樣吊詭的事情。
手腕被人用力握住,陰慕華轉頭對上對方擔憂的眼神,她溫婉一笑,將對方的手給推開,邁著謹慎的步伐來到了池水邊,奇怪的是那片熒光和詭異的歌聲隨著她的靠近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