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媚甜膩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莫氏冷冷一顫,背脊上冒著寒煙,幸好她剛才抑製住了內心的好奇沒有觸碰那塊紅布,否則的話,惹惱了裏麵的東西,可沒她好受的。
麵對莫氏驚慌駭然的表情,師夢澤猛地收斂笑容:“夜風刺骨,我們還是進屋詳談吧,若是您再倒下的話,高興地可是那些狐媚蹄子。”
一個銳利的眼神,原本佇立在她們身後的轎夫已經消失不見,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在這裏一般。
莫氏心中更是駭然,細密的汗珠打濕了她的臉,花了她精致裝扮的妝容,她在瞬間就變成了個花貓臉。
崔婆子攙扶著腿軟的莫氏進入屋內,那股奇特的幽香再次襲來,香而不鬱,沁人心脾,讓人暈乎的腦子也越發清醒。
她們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彎道,這才進入了一間大小適中的耳房裏,這一看就是下人們住的屋子,可卻布置得很是精致,裏麵的家具皆包裹著金銀,又或是鑲嵌著珠寶明珠,即使不點蠟燭,這裏也被映得明亮。
師夢澤轉身鑽入屏風後,素手抬起緩緩摘掉了那猙獰的鬼麵,朦朦朧朧的影子投在了屏風上,這番風姿綽約若是男人看了定會垂涎三尺心底發癢。
莫氏陡然睜大眸子,裏麵的驚訝漸漸轉變成羨慕嫉妒恨!她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可以有如此誘人的風采,這種柔媚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任何人都模仿不了,這樣的獨一無二在男人的眼中自然更是瑰寶,若對方再欲拒還迎、半推半就,那就更成了一種會上癮的毒。
對於這樣的眼神師夢澤早就見怪不怪了,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那些臭男人如同蜜蜂見了花蜜般爭先恐後的撲上來,搶奪這份珍饈美味,唯有那個男人是例外,他對自己的美不為所動,對自己的情視若無睹,不論她付出了多少,都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她始終無法求得那人憐愛的一眼。
她原以為那個豐神如玉,妖異邪魅的男子是對女人沒有興趣,可自從那個無貌無才的女人出現之後,這一切都改變了!她終於從那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愛,卻猶如牛毛毒針刺向她的心口,不見傷口卻疼到窒息。
寂靜的空氣讓人很是不安,莫氏十指互相糾纏絞動著,過了許久,這才顫抖啟口:“多謝掌櫃的給我送的補湯,滋味很不錯,至於這個空盅我還未來得及清洗,等到清洗好了,再來還給掌櫃的。”
“不過是個瓷器罷了,我這裏有的是。”師夢澤斂起幽眸中複雜的情緒,冷漠開口,“隻是我親手烹飪的湯品可不是白喝的,你既然喝了我的湯,就得接受我的買賣,否則的話,你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抖露出來,貼在布告欄上,讓全城的人都唾罵你,這種滋味可是不好受。我想夫人是個聰穎之人,應該懂得怎麼做。”
莫氏覆蓋在腿上的雙手死死緊攥湘裙,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跌入了沼澤陷阱之中,她越是掙紮就會陷得越深,而唯一能夠救她的人也隻有眼前的怪誕不經的女人,雖然看不透對方真實的內心,可她也知曉對方並沒有安什麼好心。
這天下沒有什麼白吃的午餐,既然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不如就暫且與這個女人合作,至少她還能夠得到暖蠶絲。
沒有任何的猶豫,莫氏用力點頭,硬著頭皮答應了這個買賣。
“你需要我做什麼?”
師夢澤清脆一笑,恍若鶯歌,她懶散得彎著腰,從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周身烏黑的盒子:“你想要的東西在這裏,而我想要的東西也在這裏,這是一場雙贏的交易,對你對我來說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莫氏從一個梳著雙丫髻看不清容貌的丫鬟手中接過了沉重的盒子,手指剛剛觸碰到鎏金鎖片,就被陰測的聲音給阻止了。
“這時候也不早了,若您不想看我殺蛇做蛇宴的話,您就先回去吧,一定要等你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打開這個盒子,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交易的內容,否則的話,交易自動取消,而作為毀約的懲罰,你的秘密就會曝光於青天白日之下!”
莫氏僵硬著脖子點頭,臉色如同調料盤五顏六色很是豐富多彩,十指死死抓著烏木盒子,強撐發麻的雙腳搖晃站起:“我還要回去看看這裏麵的交易內容,就不便叨擾掌櫃的了。”
開玩笑!讓她去看殺蛇,這不就是要她的命嗎!不用看她也能夠想象的出來,能害死十餘個獵人的蛇有多麼的強大厲害,她手無寸鐵之力,若是那條蛇發狂起來,她就會成為對方最後的晚餐。
現在她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充滿著詭譎,她恨不得立馬就逃離這個地方,也將一些事情拋之腦海,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定了神色之後,這才回想起來,臉上的表情再次豐富起來。
“崔嬤嬤,你說我剛才是在和紅袖繡坊的掌櫃的麵對麵的說話嗎?”莫氏還深陷雲裏霧裏,腦子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