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看見對方的臉,卻想起之前的往事來。
當年她的父皇成立了一個太學院,除了她的太子哥哥在裏麵,還有許多京中的貴公子哥。
出身名門望族的貴公子哥當然不是現在金陵城裏的有錢公子哥能比上的,他們一舉一動盡顯貴族風範,而從金陵城來的鄔相庭也有幸進入太學院,伴太子讀書,可是他在裏麵十分不起眼,像一隻混進天鵝堆裏的鴨子。
霜霜偶爾會去太學院找自己的太子哥哥,她每次出現都會吸引大片的視線,那時候的霜霜就像一隻高傲的鳳凰,她什麼都不用說,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所有人的喜歡,她在享受被眾人喜歡的同時,卻有時候覺得異常的煩惱。
因為鄔相庭。
她是十五歲生辰那日才發現鄔相庭喜歡她。
鄔相庭給她送了一個生辰禮物,一塊玉佩,但上麵刻著她的小像。鄔相庭沒有親自送,而是托她宮裏的宮人送的。
霜霜看到那個禮物就愣了下,隨後笑出了聲,她在某些方麵倒是比較聰明,她明白了鄔相庭對自己的愛慕,可是她對這種愛慕不屑一顧。她舉著玉佩對著燈籠看了一會,“這麼醜的東西,也配送給本宮?”
她隨手就把玉佩送給了自己身邊的大宮女。
她隻是隨手罷了,倒沒想到那丫頭會把玉佩掛在腰間,在給太子哥哥送點心的時候,被鄔相庭瞧見了。大宮女一回來就跟霜霜說,“公主,今日鄔世子攔下了奴婢,問這玉佩為什麼在奴婢身上?”
霜霜蹙了下眉,“本宮想賞人,關他什麼事?”
不過鄔相庭是個膽子大的,竟然敢偷偷出現在她麵前,當著宮人的麵直接問她玉佩的事,霜霜又氣又羞,“什麼玉佩?本宮不知。”
十七歲的鄔相庭陰鬱而美貌,因為在變聲期,說話的次數都很少。他第一次主動來找霜霜,稱得上是十分冒犯了。
“那個玉佩是我親手刻的。”鄔相庭輕聲說,但他的聲音的確有幾分難聽,霜霜蹙著眉,瞪了他一眼,“關本宮什麼事,你再攔著本宮的路,休怪本宮治你的罪。”
那是他們第一次正式交談,霜霜也沒有想到鄔相庭後麵還會像一條狗一樣地粘著她,連她的父皇都知道了,還笑話她。
“相庭隻比你大兩歲,那孩子懂事,最重要的是能容忍你的壞脾氣,嘉寧,你怎麼想?”
霜霜瞪著自己父皇,“父皇,兒臣脾氣哪裏壞了?”
“還不壞?估計就相庭能容忍你了,朕有時候都氣得想罰你。”
霜霜聽了這話,心裏更加厭惡鄔相庭,她想她一定要想起一個法子徹底死了鄔相庭的那顆心。
“現在還發呆?”
一聲低沉的男聲把霜霜地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
她現在完全被鄔相庭抱在懷裏,腰被對方的大手扣住了,幾乎是十分羞人的姿勢了。霜霜咬著唇,正在糾結要不要坦白自己的身份時,自己的下巴突然被捏住了。
鄔相庭垂著眼看她,狹長的眼睛裏一片幽深,如同月光下的海麵,他的唇色殷紅,像是塗了唇脂一般。
“你這張臉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他幽幽道。
霜霜心裏一咯噔,在聽到對方的下半句後,她臉色都有些白了。
“還好她已經死了,若是她沒死,我便要懷疑你是她。”
鄔相庭用的是“還好”二字。
他現在還是恨自己的。
霜霜意識到這個後,也不敢坦白身份了,她覺得如果她這一刻說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下一刻她的屍體就可以出現秦淮河裏。
鄔相庭說那句話眼裏的恨意,霜霜能看出來。
鄔相庭說完那句話,便扯著霜霜走到了床邊,霜霜一看到床,就想逃,可是她根本逃不掉。她眼裏逐漸出現害怕,等一隻手被鄔相庭用床頭的鐐銬銬住時候,更是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鄔相庭看到她的眼淚,唇角反而噙了一抹笑,這是霜霜再見到鄔相庭,見到對方第一次對她笑。他好像是被霜霜這樣子逗笑了。
鄔相庭伸手取下霜霜頭上的喜冠,放到了桌子上,等他再回到床邊,霜霜是又害怕又警惕地看著對方。鄔相庭像是沒看見霜霜的眼神,俯身湊近了她,霜霜頓時嚇得幾乎貼在了床頭,口不擇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