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周小苑分開後,去了我媽工作的會所,當時我跟我媽之間還沒有心結,我們母女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我媽也從來不讓我進會所。
我回到家看到她房間裏滿桌的胃藥,歎了口氣,一邊收拾一邊熬了一鍋湯給她送去。我媽的幾個姐妹也認識我,跟我說了我媽所在的包房。我拿著湯過去,包廂開了一絲縫,我就看到幾個老男人讓我媽跪在地上,舔著地上的東西。我媽舔一口他們給一張毛爺爺。我從沒見過這樣屈辱的場麵,頭腦一熱衝了進去,將滾燙的湯汁倒在了那幾個人身上。
那幾個人慘叫幾聲之後就衝我撲過來,我媽嚇得趕緊將我朝門口推,我跌跌撞撞跑出去,可剛跨出門口,腳就被人拉住,臉上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招呼過來。
然後那個人淫笑著,我身上的毛衣在掙紮的過程中被撕裂。肮髒的手不斷朝我衣服裏鑽,我淒慘地哭叫著。我媽在一邊不聽地朝著其中一個人求饒,磕頭求他們放過我。
接著,隔壁包廂的門打開,會所的經理聽到風聲也帶著保鏢走了過來;那幾個男人被保鏢帶了下去,我媽也被經理狠狠甩了一個巴掌。我整個人瑟瑟發抖靠著角落,淚水橫流。
然後,有件帶著體溫的衣服罩在我的腦袋上,我抬頭,淚眼朦朧裏我看到陸宴那張臉,此時此刻,我最最不願意見到的臉。陸宴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嘴唇緊抿;我雖然告訴過他我媽是幹什麼的。
可是親耳聽到跟親眼見到完全是兩碼事,此刻我作為當事人,他則作為看客,目睹了我所有的狼狽,無助,卑微。我無顏麵對他,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外麵滂沱大雨,我任由冰涼的雨水衝刷著。
那天晚上,我走了多久,我知道陸宴就跟了我多久。直到我體力不支跪坐在地上。他衝過來,將我抱在懷裏,不停地跟我說著話,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
陸宴將我帶到了附近的酒店,要了個房間;我渾身濕透,他幫我放好洗澡水,我凍得嘴唇發紫,他猶豫了下,然後輕輕抱起我,將我放在洗手台上。
他有些心疼地看著我:“你先洗澡,我去外麵等你。”
我低著頭看著他的腳步朝外走,就在他要關門時,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跳下洗手台,衝了過去,掰過他的臉,直接吻了上去,吻得滿眼淚水。
陸宴瞬間瞪大眼,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放在我的腰上,任由我在他的唇間蠻橫無禮。
過了許久,我洗完澡出來時,他還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我神智回籠,慢慢走到他麵前站定,斟酌了下:“陸宴,你也看到了,我家,我媽,還有我,就是這麼一種情況。”
他瞥了我一眼:“然後呢?”
“然後,剛才我那麼對你,我很抱歉。”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站了起來有些嚴肅地看著我:“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我要吻回來。讓女生動手強來,我豈不是很沒麵子。”他伸手覆在我瞪得大大的眼睛上,然後傾向我。
之後,我就跟陸宴真正走在了一起。我知道其實我跟陸宴之間的障礙很多很多。可當時看著他傾身而來的姿勢和目光,我真的沒有辦法不動容。
周小苑連連歎息,直說陸宴挑起內院紛爭,簡直藍顏禍水。
王怡對我跟陸宴在一起的事情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或者不滿,隻是我們兩個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之前的關係。
我曾經問過陸宴他對王怡的那段感情,陸宴有些怨氣地指責我說那完全就是烏龍,當時我久久不現身,他隻能從王怡入手。
我說:“王怡品學優良,你不選她吃虧了你。”
他氣得一個爆栗敲在我的額頭,冷笑:“我們陸家可不缺學習委員。”
我摸了摸額頭:“我跟你說正經的。”
他沉思片刻,笑道:“她隻是想要我的身份,至於是不是我這個人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我愣住,倒是看不出來,這大少爺居然能看得那麼透。
我以為我跟王怡的關係差不多就這樣了,直到那天,在王怡請我們唱歌的包廂裏見到我媽,我才知道她對我的恨意。
王怡裝作意外地喊了她一聲:“阿姨,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是許諾跟你說的?”
我媽局促地站在那裏,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會碰到我們。
她的話非常強勢地將大夥的目光齊刷刷地引到我媽身上。而我媽身上暴露的服裝讓大夥頓時禁聲,場麵一下子尷尬無比。
陸宴皺眉正想要說什麼。我拉住她的手,朝他搖搖頭。
我直接拉著王怡出來,她特別愧疚地看著我。
我平靜地看著她說:“你不該這麼算計我。”
王怡愕然,否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不會是以為我故意帶你們來這裏的吧。”
我說:“從我第一天跟陸宴在一起,他就知道我媽是幹什麼的。我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隱瞞。你今天這番舉動,毫無意義。至於其他人的眼光,我並不在乎。”
王怡眼中的裝模做樣終於被打碎,她看著我眼眶通紅:“陸宴跟我分手的理由是,我們不合適。我認了,我跟他之間家世背景確實天差地別。可是你呢?你比我好多少?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跟他就合適?”
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會令她更崩潰,於是我沉默。
“許諾,你當初明明喜歡陸宴為什麼不自己去追,憑什麼借我的手去向他獻殷勤讓他對你另眼相看。我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明明喜歡的要死卻偏偏裝成一副滿不在乎的嘴臉。你以為你不會步我的後塵麼,你以為他對你的耐性就能保持一輩子?你做夢!”
這件事後,我跟王怡的關係徹底惡化。她獨來獨往,幾乎都不跟我們講話。而我跟陸宴的感情也在一日一日的相處中,看似良好的發展下去。如果後來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我真的以為我們兩個能走向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