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目光往對桌的男人瞟了一眼。
許平生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撓撓頭:“那個,確實是我告訴良緣的……”
“是我打電話問他的,你不滿就衝我來好了。”喬良緣毫不客氣,截斷了許平生的話,之後拉過一旁的椅子在盛世旁邊坐下。
盛世不理會身邊的人,繼續悠哉遊哉的摸牌。
喬良緣見身旁的人不發一言,知道他肯定還在氣她白天時候的無禮。其實她回去之後也反省過了,她確實不該那麼說盛世的,她心裏明白就行,不該說出來。如果不是盛世,她早就被那一群吸血鬼給打死了,就算吊著她玩又怎麼樣,人家每個月給她一大筆錢還賬,玩一下怎麼了?
是她得一想二,既想要錢,又想要尊嚴。
想著,喬良緣瞄到一旁的茶幾上放著盛世愛吃的黑提子,便主動拿過來,剝給他吃。剝完遞到他嘴邊的時候,其實她還有點怕他會不理她的,那就有點尷尬了,畢竟今天現場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她不想在陌生人麵前丟臉。
但幸好,這男人還是給她一點麵子的,她遞過去之後,他就張嘴含了過去,無聲咀嚼。
喬良緣繼續剝第二顆。
盛世嘴巴裏甜甜的,把今天心裏的苦衝淡了一點,且不論因為明天是還債日她才對他這般殷勤,隻要她對他好,那就是值得高興的。
打麻將太安靜了,會顯得有些悶。
於是坐在盛世右手邊的卷毛男發話了,喬良緣先前並沒有見過他,也難怪卷毛男一開口就說:“這小姐是哪個媽媽桑手下教出來的?伺候的挺周到的,姿色也不錯,改天介紹給……喂,你踢我幹嘛?!”
卷毛男瞪了一眼許平生。
許平生連連使眼色,讓卷毛男別說了。
卷毛男一臉蒙逼:“咋了,還不讓說話了?”
盛世依舊出牌。
喬良緣當作沒聽見,繼續剝提子,她現在滿心都是盛世今晚會不會給她錢這件事,對於那些閑言碎語,實在沒有那麼多閑心思去理會。更何況,她現在為了錢而討好盛世的樣子一定特別可笑吧,不然對方也不會一開口就猜測她是風塵裏來的女人。
她繼續把提子遞到盛世嘴邊,隻是這回盛世不張嘴了,舉了幾秒,喬良緣隻好往自己嘴裏塞。一邊吃一邊瞄向盛世,突然摸不清他的態度,是聽了這話,生氣了?
可有什麼好氣的,她都沒生氣。
“放大你的眼睛,看清她的臉,她可是從小就被盛世寵大的,竟然敢說是媽媽桑教出來的,真是不要命了。”沙發那邊傳來一道男聲,幫腔。
“啊?”卷毛男大概是沒料到一來隻會剝提子的女人竟有這麼大的能耐,顧不上失態直接啊了一聲表現自己的驚訝。可細想,如果不是被捧著長大的,誰敢進盛世的包間而不敲門,誰敢用“是我打電話問他的,你不滿就衝我來好了”這樣的語氣和盛世聊天?卷毛男覺得自己真是失策了,連忙朝著對方道歉:“對不起啊,是我打牌打糊塗了,像你氣質這麼出色的人,怎麼可能是那種地方出來的。”
“沒關係。”喬良緣淡淡回了一句。
這種因為盛世而對她巴結的態度,喬良緣真不喜歡這種感覺,但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沒能擺脫這種感覺。以前但凡有人對她特別熱情特別親昵,都是奔著盛世來的,好像隻要站在他身邊,所有人都隻看得見她,而看不見她,就算看見她,也僅僅是因為他。這對她這種要強的人來說,感覺真不好受。
麻將打了一圈又一圈,夜也漸漸越來越深,看得出來盛世是最大贏家,籌碼多得小抽屜都快塞下不了,而卷毛男輸的最多。好像從卷毛男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就一直被盛世死死盯著,盛世算計最厲害了,在商場上都難逢敵手,更何況小小的麻將台上。被他盯上,除了棄械投降並沒有其他活路。
喬良緣的哈欠漸漸打的越來越頻密,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原來已經淩晨兩點半了。
瞅麻將桌這陣勢,該不會他們要打通宵吧。
但為了錢,她一定要撐下去。
盛世贏那麼多,想必心情一定大好,他打的數額又大,隨便施舍她一個籌碼,她這個月的賬就有著落了!
想著,喬良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繼續睜大眼睛給盛世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