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五日,他們終於來到了位於藍朝京城東部的巔峰,老者所說的家好似就在這個山內,當冷水芸師徒二人來到巔峰之頂的滿月亭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皓月當空,星辰寥寥,身邊雲朵飄搖,微風輕拂,冷水芸覺得自己身在人間幻境。
“芸兒,我們今夜便露宿於此,明日再繼續前行。”老者說完便在亭中躺下休息了。
冷水芸看著已經睡下的師父,覺得頗為無奈,她起身走到師父旁邊,伸出兩個手指拽了拽他全白的胡須,老人不安的動了一下,轉身繼續睡。
冷水芸心中不由疑惑,這是什麼功夫,睡得可真快啊。
回身坐在石凳上,望向遠方疊嶂層巒的山峰,在漆黑的夜幕下矗立著參天的巍然,她的心同樣隨著變得浩瀚了。掩袖又低咳了兩聲,抬頭看天赫然發現月亮已滿,她好後悔沒有在家中多呆上幾天,過完這最後一個十五滿月。
“芸兒,起身了。”
“師父?”迷蒙中的一聲呼喚,冷水芸睜開了雙眸,清晨初醒還帶著八分朦朧的眼睛似那迷霧中的一顆燦星。令她費解的是自己居然可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睡冰冷石板,曾以為自己隻適合那暖玉高床,山珍海味的,並不適合冰冷石板還有那粗茶淡飯。
“芸兒,抓緊為師,我們回家去了。”冷水芸雖不知什麼事,但還是聽了師父的話,抱緊老人之後,卻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她的師父竟帶著她從這山頂之上,縱身向那萬丈深崖中跳了下去。
冷水芸不知這短暫的時間是怎麼過去的,隻知道自己渾身發抖,急速穿過雲層往下墜去,耳邊是呼嘯著的狂風,和鳥兒驚慌的叫聲。
懸崖之下,他們掉進了一個暖池,冷水芸鑽出水麵,池周霧氣環繞,此深淵之下的山坳中竟是有屋有井有亭有池有田,有花草樹木,有魚蟲鳥獸。
“老婆子,老頭子我回來了,你要的人也一並帶回來了。”老者抬聲向茅屋喊道。
“死老頭,你發哪門子瘋,還要帶著小丫頭一起發,凍壞了可如何是好?”隨著聲音的傳出,從茅屋內出來一位坐在輪椅上,身穿著淺紫色婦人裝,發鬢斑白的老婦人,親如鄰家婆婆。
“夫人莫怪,老頭子知錯了。”
“丫頭,過來給婆婆看看……呀真是好看……丫頭叫什麼名字?”
“冷水芸,師父我叫她芸兒。”老者得意的道。
“誰問你了?還師父,年紀都那麼一大把了,真不害臊。”老婦手指老人鼻尖笑罵著,回頭衝冷水芸說,“丫頭,來,叫聲師奶聽聽。”
“師奶,芸兒給您請安了。”冷水芸乖乖開口,稚嫩的童音帶著十分甜意,愛聽得很。
老人卻在一旁捶胸頓足,可無人理他,隻好無奈的消了聲。
老人就是當年曾叱詫過江湖人稱“月君”的武林英雄,其夫人則是有“蓮仙”稱號的曠世神醫。
冷水芸自打到了蓮坳,就每天醫病學藝。清晨她要到老婦那裏浸泡藥浴,上午則可習字讀書琴棋詩畫,下午午睡過後則要跟著老者學習武藝,夜晚還要到暖池泡浴。一天三次進藥,一天三次練武,周而複始,到都充實。
閑了冷水芸則立於蓮亭之內,仰望水中蓮。蓮多為白色,偶有粉、黃、橙之色伴在其中。也偶而會撫上一首《采蓮曲》,“菡萏呀半開,蜂蝶呀不許輕來,綠水呀相伴,清淨呀不染塵埃”。
蓮坳中的蓮池在一高坡之上,必須從亭內仰頭而望。自己據師父說,此池在他和夫人到來前便是有了的,他二人便是往池中注了水植了蓮,未再做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