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所以, 你到底設了多久的期限？”雪揚聽著手機那頭傳來森雅哭笑不得的聲音。
她用肩膀和半邊臉夾了手機，好騰出雙手來，去撕開那袋狗餅幹：“明年高考結束後吧，”她說, 從袋子裏揀了塊小餅幹出來, 喂給蹦蹦跳跳沒個消停的可樂，“我覺得那是最合適的時候了。怎麼說, 我們也都還是學生,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該專心備戰高考才對吧。”
森雅聽得好笑, 本來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事情, 她這樣一細細解釋，反倒顯得自己心虛一般。“其實, 你是怕被人說早戀吧。”她決定一針見血，“你怕你媽媽知道了，又會對你失望。”
雪揚還要投喂可樂的手頓了下：“可能吧, 我也說不清。”她將小餅幹拋到了空中，可樂跳起來張嘴要接，卻很不爭氣地，被小餅幹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鼻子。“反正，現在還不是時候。”
森雅當然也知道，感情這種事情吧，逼是逼不來的，還是要順其自然, 尤其是像雪揚這樣的性子，要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也許哪一天，在某個特定的點，她突然就開竅了呢。
“戀愛合約啊~”雪揚聽見那邊森雅感歎著，然後聽筒裏傳出來整個人陷入柔軟床鋪的撲通一聲，這丫頭又躺下了。“這倒不像是你文科生該有的風格，不過，”她聽見森雅笑著，“我喜歡。”作為一個理科生，她理所當然地喜歡著所有一切能用文字、數字、表格、圖片等形式來表達的東西。
“森雅。”她摩挲了可樂的小腦袋，看著它舒服地翻著白眼。
“嗯？”那邊傳來森雅懶洋洋的拖長了的鼻音。
雪揚想了一下，還是沒能問出口：“你什麼時候走？”她還是換了個話題。
“你是不是想請我吃飯？”那丫頭爽快地笑著，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猜到所有人的意圖，“不過，這次你們是沒得機會啦。”她遺憾地歎了口氣，“明天一早我還得跟艾琳回一趟老家，然後就要直接回學校去了。”
“這麼趕的嗎？”雪揚有點意外。
“是啊，事情太多了。”森雅的口吻聽起來似乎有點疲憊，她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才說，“艾琳被判給了她媽媽，這個夏天結束了，她就要去紐約了。”
“什麼？”雪揚的背瞬間直了起來，她無視了可樂不滿她突然停手的小神情，捂了手機焦急地問，“你小叔和你小嬸……”
“對，終於辦了離婚了。”森雅簡短地答道。
雪揚看向書桌上的一隻相框，那裏麵是他們六個人的一張合影，艾琳以一個大佬的坐姿，橫在了所有人的前麵，笑得沒心沒肺的，就跟，她們下午才見著麵的時候一樣。仔細想想，那孩子似乎也從來沒在他們麵前表現過難過。
“艾琳她，她還好吧？”雪揚試探著問。
她聽見森雅輕輕地笑：“應該吧，反正這幾年，也差不多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森雅歎氣，“離了也好，對大家都好。”
雪揚笑不出來，她也說不出任何安慰性的話，她隻能直白地問：“那你呢，你還好嗎？”她知道森雅和艾琳的關係有多親密，從她記事時開始，這兩個人就從來沒分開過。說起來，上學時候沒被分到同一個班，還跑回家告訴父母，然後由父母出麵，強製校長給她們調去了一個班的邪惡風氣，還就是她們給開創的呢。
“大概會有些不習慣吧，”森雅大概是在翻身，她能聽見柔軟麵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音，“不過，去紐約，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國內的氛圍，不適合她，她需要一個更加包容的地方，也，更能發揮她特長的地方。”
雪揚“嗯”了一聲，算是同意她說的。
森雅愉悅地笑：“所以啊，這次咱們就不聚了，等所有事情都搞定了，好好給她辦個餞行宴。”
雪揚再次“嗯”了一聲。
“希望到時候，能聽到你和那個談瀟的新進展啊。”
雪揚也忍不住笑了：“真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這麼八卦。”
森雅也笑：“你懂什麼，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在掛斷和森雅的電話後，雪揚抱了可樂出去，給它安置到它自己的小窩裏去。客廳裏隻玄關處，亮著一盞落地燈，那是給她爸爸留的。她看了眼她父母的臥室，房門緊關，這個時間了，她媽媽應該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