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伸出手指,戳了戳天動的腦袋,淺笑著問,“怎麼,認不出我了?”
如果說昨晚的桃夭是勝放的紅梅,那此時的桃夭就是山頂上獨舞的白梅,素麵朝天,別有一番風韻。
嘿嘿一笑,天動一咕嚕爬起來,朝桃夭行了個禮,“多謝桃姑娘昨夜的收留,小僧這就告辭了!”
“走吧,我送你出去,好歹是我桃夭房裏的第一位客人,不能薄待啊!”抱著胳膊,桃夭笑得俏皮,如沐春風。
兩人邊說邊走到門口,正打開門,卻見外麵被幾個龜奴守著。見到桃夭出來,龜奴立刻湊上前,“桃姑娘,您可醒了!”
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桃夭疑惑地問,“一大早怎麼就攔在我門口,春媽媽呢?”
“您不知道,咱們樓裏出大事了!”一個年級小些的龜奴臉色青白,嚇得都要哭出來,“那伏柳姑娘,她,她給人吃了臉,死在房裏了!”
一進房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桃夭身後的小丫鬟不由得捂住了鼻子,桃夭卻像沒有聞到一樣,徑直走到房裏。見到桃夭來了,一直哭哭啼啼的春媽媽像是見到救星一樣,一把拉住她,“桃姑娘,我總算將你盼來了!你快同這捕頭說說,他要封咱們樓呢!”
帶著刀的捕頭輕蔑地看了桃夭一眼,凶神惡煞地說,“說什麼說,天王老子來了都要封樓!還有,這樓裏的人,一個都不準給我出去了!”
雪白的手臂勾上了捕頭的脖子,桃夭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散發的幽香不斷湧入男人的鼻尖裏,輕言細語地說,“王大人,你這麼凶可是會嚇壞姑娘們的!”
嘴上說著,桃夭另一隻手滑到了捕頭的背後,找到了腰後的一個穴位,狠狠按下去。那捕頭瞬間麵色潮紅,覺得鼻尖的香氣越來越烈,讓他迫不及待想要發泄出來。一把摟過了桃夭的腰,捕頭在她的脖頸裏狠狠嗅了幾口,貪婪地說,“如果小娘子陪我一夜,說不準這樓,也就不封了…”
“王大人說笑了,”不著痕跡地從捕頭懷裏抽出身來,一旁的春媽媽早有眼色地讓兩個妓子擁上前去,簇擁著捕快去了旁邊的臥房裏。
走到血腥味最濃的地方,饒是桃夭早有準備,也不禁喉間犯惡,猛地蹙起了眉。在大床之上,躺著個衣不蔽體的女子,玲瓏的曲線,雪白的雙峰,隻是一看到臉,活活要將人都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那張標致俏麗的臉蛋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血淋淋的皮肉,像是被人活活撕下來一般,整張麵孔都坑坑窪窪,隻留兩隻黑洞洞的雙眼,訴說著曾經遭遇到的事情。
桃夭忍著惡心,湊上前細細地瞧了幾眼,發現伏柳的臉像是被開水燙過,腫的厲害,脖子上還有鮮明的勒痕,看來是被人撕完臉才殺的。
就在這時,伏柳失去眼皮的雙眼突然張大,血紅的眸子直視著桃夭,將她驚得連退幾步。
一旁服侍的丫鬟突然跌坐到地上,指著伏柳驚聲尖叫起來,“她,她留血淚了!”
不止如此,桃夭眼尖地發現,丫鬟的一句說完,在場所有人的麵色都變得煞白。
那不像是被驚到,而像是被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扼住脖子,恐怖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