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言逸拖著缺口的長刀站在海岸邊,偶爾湧上夾著細碎貝殼的海浪衝刷著赤裸的腳踝,把血汙和泥土帶走。無數槍口都對準了他,但沒人敢扣動扳機。

沒有人敢於挑戰絕無僅有的s4分化,如果他願意,甚至動動手指就能輕鬆摧毀這座已成半個廢墟的城市。

言逸淡漠命令,放下槍。

聲音雖輕,但蘊藏著的力量載著冷淡嗓音灌注於每個人耳廓中,擊潰了還想負隅頑抗的保全隊員們心中最後一道防線,起初一個人放下了槍,沒有人指責他,於是更多的人扔了武器,被高階ega們收繳。

一架獅紋直升機轟鳴著降落,臉色蒼白的鍾醫生領著幾位急救醫生匆匆攀下繩梯,給傷員止血包紮,夏家老大臂彎上搭著一件防彈背心,焦躁地東張西望找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甩動碩大斑斕魚尾的幾個ega爬上言逸身邊的岩石,為首的那位雙手托著一把瓦爾特狙擊槍奉給言逸,遺憾地望著他。

言逸輕輕嗅了嗅淡腥的海風,他能感覺到風中留戀的水仙淡香徹底消逝,不是漂去了更遠的地方,而是從這個世界永遠沉寂。

他背上了陸上錦的槍,分開擋路的人群,在夾道的pbb戰士注視下走進了基地大門,兩岸的戰士隨著言逸緩緩走近而潮水般退開,猛獸alpha們此時此刻不得不選擇臣服。

控製室中桌椅傾倒破碎,地上的屍體橫七豎八。顧未已然不見蹤影,陸凜呆呆站在失控的控製台前,臉上的鎮定已經被扭曲發瘋的眼神打破了。

幾個時前,他不斷發布停止攻擊的命令,但每一次發布的命令都會被太平洋總部攔截,直到保全隊員衝進控製室報告陸上錦傷重墜海,致命傷在腺體上,已經檢測不到海域內生命活動。

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陸凜已成驚弓之鳥,摸起控製台上的槍,反手朝言逸扣了扳機。

言逸倏然抬起長刀,迎麵的彈頭被劈成兩半落在腳下。

陸凜愣了很久,猩紅的眼睛打量著他,逐漸從驚慌變成了貪婪:“你分化了?好像比我見過的a都要強。比晚晚還……”

言逸抬起左手提著的培養罩,裏麵變色龍a的腺體褪去了血色不再跳動,安詳寧靜地躺在培養液中。

陸凜一眼看見他背著的那把槍,目光在言逸手中和背後遊移不定,不知是誰兜頭澆下一盆夾著冰塊的水,讓他冷得有些僵硬。

他手裏緊緊攥著一管陸上錦的幹細胞,扶著絞扭抽痛的心髒吃了兩片藥,隨後扶著控製台勉強站穩,齒縫裏擠出悲哀的笑聲。

“狙擊術還是我手把手教給他的,我對他寄予厚望,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分化到就止步不前。我就知道,我曾經是a,錦不會差的,你想知道我孫子的分化潛力嗎。”

“他和你不一樣。”言逸冷冷望著他,不理解這種虛妄固執的執念能有什麼用,自己的孩子也不必去承受這種畸形的寄托。

衣衫不整狼狽淩亂的alpha從言逸手裏奪過已經停止跳動的葉晚的腺體,臉頰貼在被打裂的玻璃罩上,癡癡地盯著地麵,喃喃念叨我們的錦是最有出息的。

言逸不想再爭辯一個沒有結果的話題,讓幾個ega進來把人帶走。

陸凜被太平洋總部基地監獄接收為重刑犯,等待國際法庭裁決,取證花費的時間更加漫長,言逸無意再操心這些瑣事,一個人帶著孩子回了家。

家中庭院裏的樹葉紅透了,在樹下積攢了一層厚軟的落紅,新雇的保姆正躬身掃落葉,言逸一個人照顧寶寶實在分身乏術,其實並不習慣有陌生人在家裏來來去去。

前些畢銳競打電話過來起派人去打撈的結果,支吾了一會兒沒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言逸早已知道這個結果,淡淡地道了謝。

這個家裏沾有陸上錦氣味的東西就一的少了。書房上了鎖,鑰匙忘記壓在了哪個抽屜的最底下。

談夢他們偶爾過來看他,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言逸不願聽的那個人,抱著陸言逗弄的時候也隻叫他乳名球球。

兔寶耳朵上的絨毛長齊了,雪白的耳朵睡覺的時候還悄悄地抖,或許是因為一直沒有得到alpha爸爸的安撫,剛出生就被混亂的alpha壓迫信息素包裹了太久,驚跳反應過於頻繁,常常睡著覺突然抽搐痙攣,嚇醒自己然後尖叫著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