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睡覺還是學習?”季朗問我。
我看著滿桌子的書,心道明天就期末考試了, 現在學能學多少呢?我說, “當然是學習了, 你把不會的知識點都鞏固一下。”
“哦。”季朗點頭,然後拿出課本開始瘋狂汲取知識。
要是前幾天讓他學他就學,那生活該多美好啊。
第二天考試, 按上一次的全校成績排名進行考場分配,我理所當然的坐在一班第一個位置。
那代表著我上次是年級第一……也意味著我能下降的空間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班裏有三十個考生, 我以前都是坐在最右邊那側的,大概是年級二三十名, 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我最後一次坐在這裏的機會。
許文倩學習好,和我在同一個教室, 意味著假如我倆這次都發揮正常的話,高三很有可能都在小重點班, 抬頭不見低頭見, 是有點兒尷尬。
發卷子的人是一班的班主任, 他負責監場, 這人可能有些懶, 開封之後就把卷子都給我了,讓我幫他分別發下去,我把每排的試卷分配好分別遞給他們的排頭,遞給許文倩的時候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不過我和她沒什麼好說的。
考語文, 很輕鬆,正常發揮一般都沒問題,考完之後中間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一會兒會接著考數學,十分鍾看起來時間不短,但是那麼多人都在那一會兒上廁所,排隊都排不上,再加上下一場是數學考試,很多人想到數學就緊張的拉肚子……
當然了,男廁所沒那麼擠,反正我看到女生在廁所排隊都快排到走廊裏了,真可憐。
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還有五分鍾,剛走到一班門口,看到季朗大汗淋漓的站在那裏,手裏還拿了一瓶咖啡。
“別喝,省的你考試中途想上廁所,困了就看它兩眼,”季朗把那罐咖啡遞我手裏,我哭笑不得道,“不能喝那你給我幹嘛啊。”
“你們學霸不都是心理作用很強勢嗎,數學對你來說很簡單吧,別怕,這罐咖啡保護你。”季朗拍拍我的肩膀又走了。
他可是在十幾班考的,跑那麼遠就為了給我送罐這個。
我拿著咖啡進考場,發現許文倩還在盯著我看,真是的,她都不用上廁所嗎?
期末考試整整考了兩天,教室裏破舊的老風扇吱呀呀的好像轉了好久,汗珠子還是能從額頭滾到下巴邊,差點兒滴到我的答題卡上。
考完最後一場,高二算是結束了,但新的征程其實才剛剛開始。
考完試回各班把桌子都擺回原位,自己的東西裝好,各科課代表把作業都寫在黑板上,老師講一下假期的任務,然後每個人都發了一張假期休息時間表。
我不知道這張紙的標題為什麼是“休息時間表”,明明要從早上六點開始早讀,午飯加午覺一共一個小時,晚上還要學到十點半,每做到一天都要在那天的日期欄裏打對號,最後還要家長簽字,開學了交上。
真是自欺欺人,作業能抄完態度就已經很端正了,要什麼休息表。
我把紙胡亂的疊起來塞進書包裏。
“郝宇!”外麵有個女生喊我,我不認識,但大概就是隔壁班的,走廊見過。
我走出去,“怎麼了?”
“有人讓我給你的!”女生往我手裏塞了一個小信封,飛快的跑了。
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眼神既不閃躲耳根子也沒紅,估計不是喜歡我的,確實有人托她給我送信。
賴文樂正在收拾書包,伸長了脖子看著我,我隨手把信塞進褲兜裏。
“咋?又有人給你寫信了?”我一走近賴文樂就一臉的八卦。
“你是不是看到一個人給我送信,就能腦補出來以前有一百個人給我送過信。”
賴文樂搖頭,“不是啊,經常有人給你送的,塞你書桌洞裏,或者夾在你的課本裏,我見你用那些信的背麵做演算紙都見了好幾次了……”
“……”沒看見是信,學霸就是這樣,說做題就做題,心無旁騖。
“你可小心點兒吧,還塞褲兜裏,是想把季朗氣死嗎?”他問我。
“……我又不是做什麼虧心事,難道要扔掉嗎。”這不仁義也不道德,還不合禮數,而且我也問心無愧,季朗從不是那種喜歡亂發脾氣的人,他心裏有啥事一定會寫在他的臉上寫在他的帖子上。
想要關愛季朗,實在是太簡單了。
我們之間不存在誤會這種東西。
“哎,”賴文樂歎氣,“你和季朗心都這麼大,以後沒了我,你們倆還怎麼過啊。”
“……”他在說什麼,“我們之間本來就沒夾著個你啊。”
“不是啊,高三重新分班呢,你肯定會去重點班吧,而我必須得進不去,所以,季朗再給你送咖啡送酸奶的時候要讓誰當溝通的橋梁呢?別說季朗也能進重點班,愛情沒有這麼偉大!”
“好……好,沒有那麼偉大……”我猜賴文樂是期末考試沒發揮好才提起來按成績分班就這麼反常。
收拾完書包,我看到季朗和邵明安都站在我們班門口,賴文樂小聲對我說,“萬人迷的修羅場啊,你保重,我先回家了,放假記得一起出來玩。”
“恩。”我怎麼突然不是很想讓賴文樂走呢。
“郝宇。”邵明安背著書包,單手抄兜朝我走過來。
講真,邵明安長的還是可以的。
要是他能稍微醜點兒,我想站在旁邊的季朗肯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副被奪了肉骨頭凶神惡煞的狗一樣的表情。
我:“恩?”
“你別這樣,總躲著有意思嗎?你拒絕一次兩次就算了,明知道我真的很想請你吃飯,為什麼一定要推脫?”邵明安問我。
我和季朗曾經商量好了,就算談戀愛了,在學校也要表現的正常一些,畢竟還在高中,別說男女關係抓的緊了,有的學校甚至已經出了男生和男生之間也不能關係過密的規定,雖然很無語但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潛在的劉元基就在身邊,有時候保密,是對雙方都好的。
但不好的地方就是,總有邵明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