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陸且歡擰了擰眉,“那會是誰?”
“是啊,除了他們,又有誰會做出這等惡事?”盧坤對於此事似乎也挺惋惜,連連搖頭,歎息一聲道:“但是不管是誰,這件事一定是他們村子裏的自己人做的。
那人逼著村民把當時的真凶交出來,若如找不到真凶,他便每隔一刻鍾燒死十個人。村子不大,人也不是很多,這麼燒下去,用不著等到天亮,人就要死光了。“
“那有人出來認了嗎?”
“認了。燒死了兩撥人,慘叫聲傳遍村子的每一個角落,眼看著接下來便要燒到自己的親人,真凶終於受不住,自己站了出來。”
“是誰?”
盧坤遲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嘲諷不已,他向顧無風看去,似乎在問顧無風的想法。
隻見顧無風皺了皺眉,沉聲道:“應該是村長家的人。”
“顧兄弟還是這麼聰明。”盧坤點了點頭,“沒錯,當年糟蹋了那個姑娘,又恐村民查下去,索性將其一家全都殺害,好嫁禍給萬無門的那個凶手,正是村長唯一的兒子。”
陸且歡神色有些惶然,全然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她張了張嘴,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咬咬嘴唇道:“我就不信這些村民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真相,村子就那麼大,人就那麼多,隻要想查,一定會查出真凶。
可是他們為了掩蓋事實,巴結村長,不惜顛倒黑白、嫁禍他人,還當著那些萬無門的人的麵,將他們的親人活活燒死。縱然那些萬無門的人平日裏作惡多端,但罪不至死,更不該禍及家人,他們怎麼能……“
一想到那幾個被活活天葬的人,她就覺得渾身一陣刺痛。
“虛偽、貪婪、自私、惡毒……如此形容那些村民一點也不過,真正害死他們的人,不是萬無門的門徒,而是他們自己。”
顧無風問道:“最後,那些村民怎麼樣了?”
“死了。”盧坤聳了聳肩,“萬無門的臨走之前,在村子四周放了火,大火很快就把整個村子都吞沒了,所有村民都被綁著,一個都沒逃得掉。”
聽到這樣的結果,顧無風和陸且歡不勝唏噓,想了好一會兒,卻實在想不出這一切究竟應該怪誰,左右人已經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再論對錯已經沒有意義。
“這些人便是真正的萬無門第一批門徒,屠了村之後,他們便徹底暴露了嗜殺的本性,從此開始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手段極其殘忍狠毒。
他們不僅殺惡人,也會殺好人與無辜之人,似乎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沒有是非善惡之分,他們隻是為了通過作惡來讓自己開心,短短數年,死在他們手中的不下千人。
曾經一度,在青州地界內,眾人提及萬無門,便猶如聞及惡鬼之名,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而當地的官員則礙於他們人多勢眾,根本不敢加以幹涉,儼然成了萬無門的傀儡。
當時曾有人想要進京告密,被抓回去活活打死,而後將其肢解,懸於城門示眾。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字,也因此,這件事一直都沒有確切地傳入帝都。“
“惡鬼!”陸且歡驟然想起了陸家眾人的慘死,怒意騰起,眼底滿是殺意,用力握了握拳,“難道這世間就沒有天理,就沒有人能管管他們了嗎?”
“嗬嗬……”盧坤連連搖頭,笑得冷冽,“要管惡鬼,尋常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必須得有閻王爺出麵才行。好在,青州的人盼了許久,終於盼來了這位閻王。這個人想必你們都認識,他就是如今最年輕的三營六衛的副帥,也是當年神弩營的主將,晏安。”
“是他……”陸且歡看了看顧無風,對於晏安,兩人顯然都認識,尤其是顧無風,“他怎麼會突然到這兒來?”
“晏安曾在北疆邊境駐紮過近一年時間,與北疆頗有淵源,五年前他前往邊境執行任務,回京途中,因為聽聞了一些青州的傳聞,便順帶著繞了一圈,結果正巧遇上萬無門當街殺人。晏安當時孤身一人,又是微服而行,故而沒有暴露行蹤,而是修書一封加急傳入京中,沒多久便等來了聖上手諭,準他就近調兵,剿殺萬無門。
那一次,青州附近的兵馬幾乎全都被晏安調了去,包括我們襄州。晏安曾是戰將,你們都知道吧,戰場上殺伐決斷,有勇有謀,他在等手諭的那段時間,早就摸清了青州的地形和萬無門的分布,提前做好了兵馬排布的計劃,所以幾州兵馬彙聚一處之後並未出現任何騷亂,等那些萬無門的人回過神來,早就已經被重兵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