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怡繁公主這條路暫且是走不通了,眼下隻希望疏離那邊已經打聽了一些線索……
正想著,原本正站在門外守著院子的那位將軍突然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狐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動靜,盯著這邊看了幾眼抬腳走了過來。
“什麼人?”他邊走邊問,下意識地握住腰間佩刀的刀柄,“出來!”
“這位將軍是在跟本宮說話嗎?”就在他走到近前的刹那,黑暗中緩緩走出一道纖瘦的身影。
待走近了仔細一看,那位將軍連忙俯身行禮道:“原來是平鸞公主,末將失禮了。末將奉君上之命保護怡繁公主,方才察覺這邊有動靜,還以為……”
“還以為是刺客?”霍晏綏說著挑眉輕笑一聲,“將軍何必那麼緊張?這裏再怎麼說也是君上的行宮,守衛森嚴,這些天不是一直安然無恙嗎?哪來的刺客?”
說話間,她緩步走到那位將軍麵前,“就算是有刺客,他們的目標也不該是怡繁公主,而是君上才對,怡繁公主對他們毫無威脅,他們又何必費盡心思刺殺一個公主,將軍你說呢?”
“是……”將軍連連點頭,“平鸞公主教訓的是。”
“不敢,本宮就是看你們一直都這麼緊張,有些不忍心罷了,將軍且寬心,不會有什麼事的。”
“借公主您吉言。”將軍說著轉向楚嫣的房門看了看,“隻是怡繁公主她……”
“不方便嗎?”霍晏綏說著垂首一笑,“本宮是聽說她白天出城去了,很晚才回來,被君上狠狠訓責了一番,所以想過來看看她,不過……”
她說著看了看四周,“確實很晚了,公主若是已經睡下了,那本宮就不打擾了,明日再來。”
聞言,那將軍忙俯身行禮道:“勞平鸞公主費心了。”
霍晏綏彎眉笑了笑,不再多言,看了眾人一眼,轉身離去,路過之前她與這位將軍見麵的地方時,她抬眼朝廊簷的頂上瞥了一眼,眼角笑意深沉。
霍晏綏房內,身著黑衣、遮了狐麵麵具的步清倬負手立在屏風後,低聲道:“為什麼要幫我?”
“也算不得是幫你,因為我知道,以你的能耐,不管我幫不幫你,你都能安然無恙地脫身。”霍晏綏伸出修長手指撥了撥燭火,“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步清倬語氣淡淡:“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霍晏綏輕笑一聲,點點頭,“是嗬,其實原本有些事我還不能斷定,不過你這一出現,反倒讓我肯定了我心中的猜想。隻是,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你要找的人已經不在川城。”
聞言,步清倬心下雖然驚訝,麵上卻始終平靜無波,“果然……已經離開了?”
“就在今天,你來晚了一步。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據我所知,她現在並沒有危險。”
“若真如此,那就借你吉言了。”步清倬說著抬眼朝霍晏綏看了看,“不過,同樣的問題,我也很想問你。”
說到這裏,步清倬麵具後的臉上神情有些陰沉,“我萬萬沒想到,我的人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查到的一個真相,竟會在這裏撞破,著實讓人驚訝。”
霍晏綏似乎明白了他話中深意,倒也不慌,淡淡一笑道:“你會撞破,是因為我自己也有心讓你知道這些,就算做是我的一份表示和誠意。”
“是嗎?那不知平鸞公主……”步清倬話音停了一下,定定看了霍晏綏一眼,“又或者,我應該稱你一聲雲少主,你這一份表示和誠意,又是為了什麼?”
霍晏綏彎了彎眉,“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而倬公子你就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聰明的那一個。就這麼三言兩語,就能猜到真相,著實聰明無比。”
“謬讚。”步清倬緩緩摘下狐麵麵具,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麵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其實猜到這一點並不難,準確地說,自從知道玲瓏閣少主是個女人,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雲綏……霍晏綏……玲瓏閣直接聽命於平鸞公主霍晏綏,這所有的一切聯係在一起,就會讓人覺得奇妙無比,忍不住去多想。記憶之中,我確實與玲瓏閣的少主雲綏多有接觸,交過幾次手,恨不能置對方於死地,可是對於那位羸弱的平鸞公主卻是從未謀麵,最重要的是,這張麵具見過的人少之又少,知道這麵具是我的人,就更少,可你方才僅憑著這張麵具,就能斷定我的身份,顯然是因為你曾經見過。”
他抬手摸了摸胸前的麵具,“去年,在璽涼城丞相府,那個黑衣人就是你吧。”
霍晏綏顯然已無疑隱瞞,輕笑著擊掌,“果然條理清晰,有憑有據,在此之前,確實是我輕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