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著的那人正是司攸。
隻是眼下她臉色蒼白,昏迷不醒,渾身像是一塊火炭,燙得嚇人。
“喂,你是什麼人?快把我夫人放開……”那位大哥正想要上前阻止疏離,卻見疏離抬手一揚,三枚銀針飛出,打入那位大哥的體內,痛得他頓時到底哀嚎,卻偏偏四周的人根本看不到她出手。
步清倬眼底雖有殺意隱現,不過好在他能壓得住,大步走過去將司攸抱起,與疏離相視一眼,一起朝著客棧走去。
礙於司攸的身份,兩人讓大夫診完脈,留下藥和藥方之後便離去,接下來抓藥熬藥都是由步清倬來做,疏離則是負責替司攸將被血跡沾濕的衣服換下來,替她給傷口上藥。
待兩人收拾完這一切,夜已深。
疏離坐在床邊,雙手托腮,靜靜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司攸,感覺她的氣息稍微順暢了些,一顆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靠近,繼而有人從背後貼過來,將她攬入懷中。
“時辰不早了,你先去睡一會兒,明天還要趕路。”
疏離搖搖頭,“你去吧,明天帶司攸回城,你要駕車,很耗費精力,所以現在你才是一定要休息好的那一個。至於我,明天我可以在馬車上補個覺。”
步清倬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搬來一隻凳子在疏離身邊坐下,“那我在這兒陪你一會兒,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困意。”
聞言,疏離也不阻止他,衝他笑了笑,繼而又將目光轉移向司攸,輕歎一聲,“我想我應該明白她為何帶著傷也要匆忙逃離川城了。”
“是放心不下嶧城吧。”
疏離頷首,“她見到了言閬,了解了這個人,也許會發現這個人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最重要的是,她在總兵府的這些天,就算言閬有心瞞她,她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川城兵馬的情況。由此可見,川城的兵馬數量及布局絕對比嶧城那邊想象的更加難以對付,司攸也是沒辦法,擔憂他們會不顧帝都來的密旨,執意開戰,屆時,嶧城就算有諸城兵馬齊聚一處,也難道言閬親率十萬大軍攻城。“
步清倬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想想,他似乎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聽到她這麼認真地分析情況了。
疏離卻被他的詭異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向後縮了縮,“你這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步清倬垂首淺笑,“不過,我倒挺想知道,如果你是司攸,你會從言閬身邊帶走什麼?”
“應該也是兵布圖,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在最短的時間內阻止言閬出兵。”
步清倬點頭道:“兵布圖丟失,就等於將自己的布防甚至是作戰計劃都告知了對方,這種情況下,若是貿然出兵,難免會被人從中找到擊破口,一擊而中。”
“沒錯,言閬那麼聰明,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依照他的行事作風,必定是要先行調整兵馬分布,再重新商議接下來的計劃,如此一來,又能緩上一段時日,最重要的是,有了言閬的兵布圖,就可以研究他的行事作風,也難怪他得知兵布圖丟失,會那般惱怒。”
步清倬不由彎眉一笑,“怪隻怪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讓司攸找到了他的兵布圖。”
“我倒不覺得這是言閬的錯,你也不想想司攸是誰的徒弟,你們那位夜樓主教出來的弟子可個個都是人精。”
聞言,步清倬忍不住想要朗聲大笑,奈何司攸需要休養,他隻能自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末了道:“好了,既然現在人已經找到了,也沒有生命危險,你也別太擔憂了。”
疏離沒有說話,用力點了點頭。
淩國,川城行宮。
臨近晌午,楚軼已經和言閬在殿內單獨談了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隻知道言閬一早就被宣進宮,而楚軼的態度似乎不妙。
沒多久會兒,怡繁公主楚嫣也匆忙趕來,進門之後便沒有再出來。
霍晏綏剛剛走到殿門外,就聽到一聲怒斥,道:“荒謬!既然不知她究竟是誰,為何不好好審問?你言大將軍不是向來對於審問一事很有經驗嗎?”
殿內短暫的沉默之後,響起了言閬的聲音:“此事是微臣失責,微臣定會竭盡所能把人抓回來……”
“抓?人現在已經消失無蹤了,你打算怎麼抓?”楚軼睇了言閬一眼,“又或者是,你知道她是誰,知道哪兒能找到她?”
“微臣不知,微臣隻知她的名字。”
“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