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三位皇子,慕容瑾和雨霜才鬆了口氣,反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兩人都不覺有些後怕,雨霜在承乾宮當奉茶宮女多日,也從未遇到皇子向自己討茶喝的情況,今日倒是覺得有些稀奇了。
慕容瑾想著幾個皇子所說的話,那四皇子,像是故意來找茬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在茶房的時候,那幾個皇子的眼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絲絲探究。
想起雨霜之前說過,她和另外五個人,都是為皇子選好的皇子妃,現在隻不過在接受皇上的考驗,可是若果真如此,那麼她未來的夫君,也許就在他們幾個之中,心中不免閃過一絲悵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那個上位者的掌控之中,半點不由自己做主。
“雨霜?你回來了?”留在屋裏的雨霖見到雨霜和慕容瑾一起回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隨即消失不見。
可這個表情並未瞞過慕容瑾的眼睛,慕容瑾看著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雨霖,心中微動,卻沒有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日比往日回來的晚了些,是前殿事情太多嗎?不如我明日也去幫你?”月明見慕容瑾回來,便開口問道。
“這倒不是,隻是回來的時候遇到些狀況,耽擱了。誒,月明姐姐,恕我多嘴問一句,這承乾宮的宮女,是否都是直接從宮外選進來的?”慕容瑾想起雨霖臉上的異色,開口問道。
“自然不是,初進宮的宮女,怎麼可能進承乾宮呢?除了秋姑姑是一直跟著皇上的,其他人都是在宮裏待了一定時間之後才被選進來的,比如我,之前是太後身邊的小丫頭,後來太後娘娘薨逝,我便被秋姑姑送到承乾宮了,而碎玉,之前是在浣衣局的,至於夢荷與夢雲,卻是經過內務府精挑細選送上來的。”月明解釋著,似乎這承乾宮的宮女,除了慕容瑾是剛剛進宮便被送過來,其他的人,都是在宮中其他地方待過一段時間的。
“那麼雨霜和雨霖呢?”慕容瑾問著。
原本以為這承乾宮裏不會有爭鬥,看來是她想錯了,若是承乾宮的宮女,都是從別的各宮選上來的,那麼,這其中就很有可能出現某些變故。
“雨霜原本是賢妃娘娘怡景宮裏的,至於雨霖,好像是從前被廢的翁妃娘娘身邊的,隻是後來不知做了什麼得到了淑妃和皇貴妃的賞識,說是皇上身邊缺少個懂得茶道的可心人兒,便給送過來了。”碎玉手中捧著一塊繡布,不知在繡些什麼,見慕容瑾問道,便開口回答著。
“原來是這樣。”慕容瑾低頭,若有所思。
“慕容,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或者,你知道發生了什麼?”月明到底心細,開口問道。
“沒有,也許是我多疑了,隻是此事尚未有定論,我也不好說,免得白白連累了你們,待明日我稟明了秋姑姑,她自會有安排。”
聽見慕容瑾如此說,月明和碎玉也沒有多問,收拾收拾,便滅了燈,歇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瑾被一陣抽泣的聲音驚醒,她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本來就比旁人靈活,況且這麼些年她一向淺眠,稍微有風吹草動便會醒來,她微微地睜開眼睛,卻見房門好好地關著,而月明和碎玉依舊沉睡,沒有什麼動靜,哭泣的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
心中驚訝,這聲音隔這麼近,若不是夢荷與夢雲的房間,便是雨霖和雨霜的房間,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她們在大半夜地哭泣。帶著疑惑,慕容瑾起身,沒有驚動月明和碎玉,悄聲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才聽清出,哭泣的聲音來自後院,她沿著聲音走過去,卻見秋姑姑站在那裏,雨霖跪在地上,不住地哭泣著,還拚命地控製住聲音,努力不讓自己哭的太大聲。
“若不是今日我心生疑惑,去內務府查探,又恰好晚間來到這裏,你就已經鑄成大錯,雨霖,你在禦前當差也有一年了,原以為你是個通透的人,卻沒想到,你竟也這般糊塗!”秋姑姑搖了搖頭,看著地上跪著的雨霖,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說著。
“秋姑姑,你原諒我,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一時糊塗,你相信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雨霖依舊哭訴著,臉上帶著一絲懺悔的神色。
慕容瑾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思起伏,卻不知秋姑姑和雨霖到底因為什麼原因,卻要在這半夜裏躲在後院說這番話,正疑惑著,卻不防背後被人輕輕一拍,慕容瑾下意識的回頭,一個擒拿手,便抓住來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