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秀女皆是身份高貴的官家小姐,自然不可能從晚宴的開始便露麵展示自己的才藝,故而晚宴的第一個表演,是宮裏的舞娘們跳的水袖舞。
慕容瑾身後站在青竹,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左邊依次是秦詩晴和蘇見玥,右邊依次是阮香羅,陸苑莛和慕容珮。這樣的座位安排,讓慕容瑾有些捉摸不透,既非按照身份地位,又非按照年齡大小,看著樣子,倒像是有些以她和阮香羅為尊的架勢。
“慕容二小姐好手段,竟連表哥也甘願為你撒謊求情。”阮香羅看著場中言笑晏晏的眾人,不經意間開口說著。
慕容瑾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阮香羅是皇貴妃娘娘的親侄女,叫歐陽清表哥也屬正常,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歐陽清會出言幫她撒這個謊。歐陽清此舉,在皇上和幾位妃子麵前,是為她求情,可在一眾知曉內情的秀女麵前,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阮姐姐,你不知道,我這妹妹本事可大著呢,她與二皇子,在宮外就認識了,而且交情匪淺。”慕容珮聽了阮香羅的話,隨即開口說著,幾句意味不明的話,卻讓眾人都起了心思。
當日慕容珮與朱敏柔針對她,是歐陽清出言相幫,知曉她與歐陽清相識的,也唯有慕容珮一人。慕容瑾心中微歎,可表麵不動聲色,也不知慕容珮說這番話,會在眾人心中引起多大的波瀾。
“原來是這樣。不過慕容二小姐,那衣服的事情你很幸運地逃過一劫,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二皇子本是好意為了幫你撒了這個謊,可你和二皇子從未合奏,若是奏的不好,在皇上麵前,未免失了禮數。”陸苑莛聽著眾人的話,也跟著開口。
“可初選秀女的時候,也未見慕容二小姐展示任何才藝,隻是平平地作了一首詩罷了,如今竟要與二皇子合奏,也不知慕容二小姐能否駕馭得了你手中的玉笛?”現在開口的是蘇見玥,那個初見時充滿天真的女孩。
“慕容二小姐烹茶的手藝堪稱一絕,上次的茶舞讓我等記憶猶新,今日定然也不會讓我等失望。更何況,慕容二小姐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即便有什麼差錯,皇上也不會怪罪……”秦詩晴接著說道。
慕容瑾便沉默著,聽著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不知是真心祝福還是帶著擠兌的話,心中平靜。她不知這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真的為她擔心還是等著看笑話,可是無論如何,她總不會讓這些人失望。
如此想著,慕容瑾轉過頭,看著最右邊的慕容珮,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看來,如今她還得感謝慕容珮,若非當年她不停地辱罵和折磨,如今這些話在她聽來,又怎會顯得如此稀鬆平常?
見慕容瑾沒有任何反應,眾人便表情悻悻,住了口,隻專心的看著場中的歌舞。
也不知過了多久,群臣酒酣,隨著淑妃娘娘的示意,也到了一眾秀女出場的時候了,為首的便是阮香羅和陸苑莛,兩人身為皇貴妃娘娘的侄女和淑妃娘娘的姨表妹,身份上總比別人高了一等。
與上次的賞菊宴不同,阮香羅並未跳舞,而是換了彈箏。在秋夜國,琴比較普遍,就連青樓歌女也精通琴藝,可箏不一樣,箏屬高雅之物,也唯有官宦子弟才可接觸到箏,而要將箏彈好,卻又另當別論了。
慕容瑾原本以為,阮香羅隻是簡單的彈箏,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與陸苑莛聯合表演,而陸苑莛要展示的,也並非是上次的畫作,而是劍舞。
阮香羅的箏率先響起,在整個庭院中鏗鏗作響,月夜空明,伴隨著阮香羅的箏聲,陸苑莛拔劍起舞。
箏聲清脆悠揚,帶著絲絲豪氣,卻又不失女兒家的溫柔,阮香羅不愧是書香世家出來的,箏聲中透露著一絲大氣和儀態萬千。而陸苑莛的劍舞,卻是將整個舞蹈與劍術精妙結合,到底是武將世家的女兒,將女子的柔情與豪情相結合,相得益彰。
兩人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慕容瑾看著原本該是敵對的兩人如今聯合,也不知她們暗中排練了多久,才有了如今這樣的效果。心中暗歎,看著場中兩個女子嘴角露出的盈盈微笑,朝著眾人福身行禮,以示這場表演的完畢,慕容瑾心中便再次沉下了一分。
既然阮香羅和陸苑莛可以聯合,那麼其他人呢?慕容瑾想到這裏,轉頭去看剩下的慕容珮三人,果然,卻見三人同時起身,朝著場中走去。早有宮人將箏和劍收走,為慕容珮等人騰出了場地。又有宮人將一應所需之物準備好,隨著樂師的琴音響起,三人便開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