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詩歌《一九八五》所描繪的世界。”墨之後低喃,“……那可真是可怕!”
“這不算什麼,新西域紀年八五年,一代功利主義的奠基人邊沁提出圓形監獄理論。作為功利主義者的天才為了實現效用最大化,他設計了圓形監獄。這個類似於角鬥場的監獄建造了一根中央塔樓。監視者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囚室裏,罪犯的一舉一動,而囚徒不知是否被監視以及何時被監視,所以囚徒不敢輕舉妄動,這會迫使他們自己循規蹈矩。這就實現了“自我監禁”——監禁無所不在地潛藏進了他們的內心。在這樣結構的監獄中,就是獄卒不在,由於始終感覺有一雙監視的眼睛,犯人們也不會任意胡鬧,他們會變得相當的守紀律,相當自覺。”
古風城微微一笑,說不清那是喜悅亦或是嘲諷。
“若拉教稱:人生而有罪。那麼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監獄。勞倫斯,作為第二十七任蒙若,他認為圓形監獄是有效的人道懲罰,預見性地認為這將改變西域,自己也身先力行。以此更為方便且最大效用的管理他們的信徒,他們讓黑夜消失,那裏永久白日,宗教了解他們信徒的全部,全部……”
“憤怒,狡詐,齷蹉……他們熟知他們的一切,並且死死掌握了他們。”
“就差一個思想警察了。”墨之後打趣道。
“圓形監獄變成了權利的實驗室。信徒則被玩弄,從上世紀到現在,被當作了低賤的試驗品。他們利用信仰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不斷地幹預,那是一種“精神施壓”的權利。每個人都無法幸免,權利的效用最大化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現。信仰無孔無入,因為它就在裏心底,你的恐懼衝垮了你,最終你變成了奴隸。”
“監獄是權利最為赤裸裸地,最肆無忌憚表現出來的地方!”
……
“這樣一個巨大的圓形監獄成為了西域規訓的手段,他們沒法逃離。宗教肆無忌憚地監視著自己的信徒,他們通過這種方式達到最大程度地管理他們的信徒,“那些人”對於他們而言隻不過是說著人話的動物罷了。愚蠢的暴君用鐵鏈拴住他的奴隸,而宗教的政治家則用奴隸們自己的思想更為牢固地鎖住自己,自己握住鎖鏈的終端,然後把鑰匙吞進肚子裏。他們的思想成為了他們靈魂的監獄,而**隻不過是一個牢籠。每個人都是一座監獄,每個人都是罪犯。他們——則是真正意義的神。”
“宗教把變了味的神學通通施加到人們身上,存天理,滅人欲。他們成為了欲望的奴隸,比那些昏君更為凶猛。和他們比起來,以前的那些昏君簡直就是幼稚的小孩。舊時的人,還知道給予那些人自由,他們還是被觀念所束縛,可他們不同,他們是神,他們要掌管一切,至於自由?見鬼去吧!我甚至聽聞,那些主教們秘密商討把“自由”等詞從教科書之中刪去!不!教科書什麼的,都見鬼去吧!”
“自由是奴隸!”
“無知是力量!”
“他們讓那些子民不接受任何知識,隻需要對神的虔誠!這樣,他們就會永遠奴隸子民,就像人類奴隸豬牛馬。這樣他們就永遠都不會造反,宗教的人就會永遠墮落,他們和處女在教堂裏,在若拉的注視下交歡,他們用酒倒滿遊泳池,肉類全部腐爛在倉庫裏。”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墨之後平靜地念下這句詩。
“這樣的域,絲毫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
古風城絲毫沒有為墨之後的狂妄震驚,這樣的人才值得他侍奉。他製止了墨之後的憤怒,說:
“貧窮的人一夜暴富,會比富家子弟更貪婪!宗教裏的人品味到了權利帶給他們的甜頭,他們開始慢慢滲透進皇族的權利機關,西域繁榮背後是劍拔弩張的洪流。可是你得知道有那麼一群傳教士他們在危險重重的地方傳教,他們是真正的修士!那群強大的人甚至想通過若拉感化古妖,與此同時,他們虔誠的侍奉著若拉,過著清苦的生活,他們視本土宗教之人為異教徒,可是卻拚命保護他們。”
“西域前所未有的混亂,卻難以崩裂。”古風城解釋道。
墨之後微微一笑,起身問:
“古風城先生對於西域如此了解,肯定不是在書中知道的。”
“曾經遊曆過西域。”
“總不是去玩。”
古風城壓低身子,兩人的目光相互碰撞:“想顛覆一個域,總的先了解他。”
“那你心中已有計策?”
“胸有成竹!”
……
古風城收拾好弄具,最終在略微的思考下盡數扔掉他們,他跟在墨之後身後問:
“最後問一句,你為什麼發動戰爭!”
墨之後轉過頭,輕鬆之極的說:“為了結束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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