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仍有餘輝,藏於雲層之中的陽日,依舊使所有人感受到了若拉的榮光。融金般的光芒灑在“先知河”上,波光粼粼仿若燦爛的金色大麥田。它和雲層一同墜落,墜入河流與黑暗之中……烏爾城,曾經的荒漠,如今卻有一條流經整個榙達爾地區的河流;這一切都歸功於曾經的先知,是他創造了這個奇跡,令若拉的榮光普降於此。當然,下河區有人可不這麼想。
手持兵器,荷槍實彈的治安官就像是密集的螞蟻一樣在“牆”外麵來回巡邏,密切地盯著任何一個出入“牆”的人。這是一堵特殊的牆,就像是隔絕了古妖和人類文明的界線山一樣,這堵牆同樣如此。它將卑賤的下河去貧民從烏爾城中剔除了出去,就像是用小刀割掉你身體的一塊腫瘤。
“需要特有的手段來管製下河區的人民,因為你可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黑術士”和異端。”有人說道,於是一堵牆就這麼建立起來,圍住了整個下河區,這堵牆沒有任何名字。
“隻是一堵牆而已,要什麼名字?”又有人說道。
的確是這樣,你會為自家豬圈取名字嗎?顯然不會……可牆裏的人明顯不會這麼想,他們稱這堵牆為“黑牆”,髒亂,陰暗就像是他們自己的生活一樣。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堵牆有一天會像“黑日降臨”一樣,改變整個烏爾城。
下河區的所有人,都在等待黑牆倒塌的那一天。
先知河,水渠裏。
獨自等待的男人靠著長著青苔的牆壁,旁邊就是一盞黑漆的鐵皮壁燈,燈罩玻璃已經碎掉,露出豆粒般大小的煤油燈光。在枯燥的等待之中,他厭煩地從兜裏拿出一包煙,抖出一根煙在煤油燈上點著了,眷念地用力吸了一大口。
忽地,煙卷燃燒的紅點在風帽下閃滅,他警惕地轉過身,盯著從黑暗之中顯現的人影。兩個穿黑氅的人大步走近,然後輕聲低語了一句獨特的語言。聽此,男人終於長鬆了一口氣,他將煙卷扔在地上,用腳尖碾碎。三個人甚是默契地一前兩後,逆著水渠的流向去向更幽深的地方。
水渠散發這騷臭味,先知河透露著幽冷。
“該死的,今天又不是戒嚴日,為什麼異端審判局的混蛋會在這裏。”剛才抽煙的人問。
“紅石那幫家夥殺死了一對母女。”其中一人回答。
“真是一幫蠢貨,居然在這節骨眼上惹事。”抽煙的人抱怨。
“聽說是和樞紐大卿的談判破裂;那個南域的女人有點本事,居然激怒了那個家夥。”另一個人解釋道,隨後他又說:“不過這是奧威尼巴不得見著的局麵,他可以趁此抹黑貝魯奇,然後自己再到下河區抓幾個異端邀功。”
看樣子,抽煙的人有些擔憂,他憂心忡忡地說道:“那我們得趕緊點,我總有一些不安。”
“不安?”
“我可不會認為南域那個女人會把談判搞砸,也不會認為奧威尼這家夥隻會滿足於隻抓幾個小角色。”說著,抽煙的人跳進一艘小船,並熟練地將自己衣服換成工作的樣式。這艘黑色的小船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味,若是注意觀察可以看見黑色油布下都是一具具的屍體。
是的,這是撈屍人的船。抽煙的人搖起櫓,其餘兩人則混入屍體之中,裝成一具“死屍”。飛快的小船在水麵上快速行進,朝著那座白石頭城堡駛去,特有的暗紅色燈光使所有船隻紛紛避之不及。
……
妖獸嘴裏呼出撲騰騰的熱氣,行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那隻巨大的蜥蜴型妖獸隨時都有可能從嘴裏噴出灼熱的岩漿。這是一隻體型極其罕見的巨型妖獸,堅硬的岩石地麵在它黑色利爪之下已經裂開,覆蓋在它身體上的紅色堅殼就好似荔枝的表麵。
這隻看似暴戾以及嗜血的妖獸如同家貓一般安靜地伏在地麵,隻是偶爾睜開自己的巨曈警示任何敢踏入這個領域的人。它馱著一巨大的車廂,與其說是車廂,還不如說是“要塞”更為合適些。車廂整體皆是由玄石和鋼鐵鑄造,據稱就算是結界術也無法透穿;車廂兩麵有著八管大火炮,以及數不清的弓弩發射口。
“石破天驚,風雷相隨!”就算是東域以及南域的工匠都不得不如此稱讚它的火力。
巨大的車廂甚至可以容納十幾個人安然坐下,就算是擺家宴也綽綽有餘。車廂前端和後端刻著異端審判局的局徽:烈焰之中雙翼張開,一把達莫爾之劍插入雙翼之中熊熊燃燒!這輛戰車,象征著異端審判局,所到之處必須戒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