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神用劍硬生生劈開的口子,在險峻的峽穀中,終於有了一條可以供人前進的道,也是唯一一條。
蒸汽火車發出的翁鳴聲響亮在峽穀之間,以一種文明的方式向這裏的“原住民”宣告著自己的到來。周圍那些膽小的妖獸紛紛避之不及,完全不像界線山那些戾氣十足的族類。蒸汽火車沿著黑色的鐵軌有條不紊地前進,在這能夠遮蔽天日的峽穀之中,它渺小得就像是一條黑色的千足蟲,正在朝著巨獸的口子而行。
這裏真令人壓抑啊!列車內不斷有人竊竊私語,說他們好像是跑進了古妖的胃裏。曾來過幾次的客人神秘地笑了笑,稱這裏就是東域所說的鬼門關。不過過了這裏就好了,接下來你們將看見這世上最美的一幕,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當一抹日光透過窗灑如車廂內,突然有人驚歎道,“我們是來到了桃花源嗎?”
“不,應該是雪花源。”邊上的人立馬糾正。不一會兒,車廂內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聲,他們忘掉了之前的壓抑,為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美而雀躍。車廂內的談論聲越來越大,吵醒了那位在角落裏,靠窗邊正在看書的客人,她取下眼鏡,從書中收回了心思,也望向了窗外。
這位客人在車廂內顯得很突兀,她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裏,邊上的座位沒人,被她放置著自己的黑皮箱子。她看上去,就好像是所有人都默契地孤立了她,或者說刻意地敬而遠之,就連列車員也避開了她。她就孤零零地坐在那裏,與世隔絕。
她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個並不高,身上所散發出的稚嫩氣息你甚至會認為她隻是個鄰家的小女孩。可當你盯著她冰雪般冷漠的側臉看時,竟會下意識地回避她的鋒利。她和外麵的雪山一樣,雖美,但冰冷刺骨。
女孩長著東凡人的麵孔,卻是西域人的裝束。她戴著一頂帽子,並非是西域常見蒙紗樣式,而是簡簡單單的紅色絨毛平頂帽。如夜色般的瀑布長發從帽子內乖巧地梳下,一直垂至座椅上。大口領的黑色外套為她增加了冷豔的味道,瞪著一雙高高的靴子。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西域小國的公主。
窗外的雪景將女孩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她的臉緊緊地貼在了窗上,露出小孩般渴望的眼神和好奇。
“原來世界這麼美啊……”她低聲喃喃,淚從眼中悄悄流出。
那位客人說的沒錯,這裏的確是雪花源。她們就像是穿越了時空一般突然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後麵的峽穀離他們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冰雪的世界,白雪皚皚的山峰連綿不絕,除去鐵軌之外,周圍都是厚厚的積雪。這裏是純淨的世外桃源,沒有紛爭,也沒有古妖作亂。在這個寂靜的世界裏,你可以欣賞雪花飄落直到落日。
“我給你說得沒錯吧,安努斯,這個地方棒極了。”一個西域男人開心地摟著邊上同伴的肩膀,喝了一口烈酒,餘光又偷偷瞄著那個角落裏的女人。
名為安努斯的家夥一口沒一口搭著,說是是,你真是個有路子的家夥,居然能用錢換到這裏的車票,這樣子我們就不用去參軍,去打一場根本不可能贏得戰爭。同時,他也用餘光偷偷瞄著那個女孩。安努斯知道提亞也這麼做,也知道這車上有好幾個混蛋公子哥也幹這事。
路途中,還有幾個公子哥想要趁著醉酒去非禮那位小姐,為此他還和對方打了一架。提亞還笑他,以為自己是高貴的騎士,但其實人家公主根本不知道你的勇敢行為。安努斯隻是撇撇嘴,沒有告訴他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