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道與道(2 / 3)

我領著老頭兒,特意挑了一處人少的地兒。

等扶著他在長椅上坐好,我就欠著半個屁股,在椅子上搭了個邊兒,滿心期待的瞅著他。

老家有句俗話說得好:常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wai)。

也興許眼前抽吧不起眼兒的這位,就是個高人呢!

“老夫行內人稱:道與道,至於本名,早就多年不稱呼啦!所以不提也罷!”

“小夥賊,今兒個也是你和我有緣,於是老夫多嘴,便和你多嘮叨了幾句。”

坐下身後,老頭兒輕聲嘀咕著說道。

聽到對方的名號,我便不由得肅然起敬,心說看人家這道號起的,裏麵居然有兩個“道”字,那不得老尿性了?

而且他還自稱老夫,從用詞兒上,就很有一副古人的風範啊。

再次打量一下他的相貌,我就跟之前的感覺不一樣了,怎麼瞅,都覺得他像個深藏不露的活神仙。

我聽故事裏說過,那些真正的高人,都會駐顏有術,活了上百歲,其實也不過年近半百,這位道爺興許就是這樣。

心裏這麼想,我對他就更加敬畏了,屁股不敢再挨著椅子邊兒,幹脆直起腿兒、站了起來。

“道爺,我叫張得水兒,是橫道河子那邊兒的人。剛才你都說了,咱倆有緣,那你趕緊給我說說,我那梅花斑到底是咋回事兒唄?還有你念叨的古詩,裏麵都有啥寓意?”我恭恭敬敬的問道。

道爺輕咳兩聲,直接開門見山,跟我說了起來。

所謂騎坐梅花斑,是指斑點出現的位置,或者在臀部,或者在大腿根兒上。

接連遇禍端,自然說我黴運連連,那運氣差的,就跟腦袋上頂塊兒粑粑似的。

而立,是指三十而立;等到了三十歲,無病無災的,突然間就會撒手西去。

一年複一年,是打了個比方。

隻要在身子上的特定位置,出現了梅花斑,那就會命運多舛,會被那道爺的那四句話,一說一個準兒。

我閉上嘴巴,沒著急說話,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別看我平時不提這茬,可心裏對族譜上的邪咒,卻是相當的忌諱和膈應,就如同在嗓子眼兒卡了塊小骨頭,日日夜夜硌愣著我。

眼下被這道爺勾起了心中舊傷,我就有些猶豫,怎麼開口求他,讓他幫我想一個破解之法呢。

覺察到我這麼一猶豫,對方明顯就誤會了我的意思,他還以為我對他的話有所懷疑。

“得水兒,你可莫要輕看了老夫的本事。我再跟你說件事兒吧。你仔細回想一下,在你五歲那年和十歲那年,是不是各遇到一個坎兒?”道爺拐棍在地麵上頓了頓說道。

五歲?十歲?遇到坎兒?

我搜索著腦子裏的記憶,隻停頓了片刻,我就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媽呀——可不是咋滴?那兩年,我的確遇到過兩道命坎兒啊!”

先說我五歲那年。

我在李村長家的黑白電視裏看過西遊記後,就迷戀上了法術,我一門心思就想成仙。

我想騰雲駕霧,跟孫悟空似得,會翻筋鬥雲,這樣往後再出門,就不用坐牛車馬車了。

我把想法跟我爹說了,我爹隻瞪了我一眼,嗬斥說道:“我看你像筋鬥雲!趕緊上一邊兒玩去。”

我鬱悶的不行,心說我爹也不支持我成仙啊!

這可咋辦呢?

在村子口閑溜達時,我正好遇見王大奎了。

他比我大五歲,我琢磨著他年齡大、見識也多,於是把心裏的想法跟他再說了一遍。

這孫子可特麼咕咚了!

聽我說完,他想都沒想,直接糊弄我說,想成仙還不簡單?

隻要回去拿個洋釘子,在家裏的電門子上一杵,立馬就能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