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東西的雜亂叫喚聲,還在持續著,一浪接一浪,音量比剛才還要大。
男山魈耷拉著長舌頭,喊出的聲音像叫驢,嘎嘎嘎的,可有節奏感了。
我好像在它腦門子上,掛一根胡蘿卜的。
刺蝟精的叫聲,像是在笑,那是一種膩膩的、賤賤的、吃吃的笑,一聽就知道,它是屬於沒事兒找抽型。
大耗子的聲音最是尖銳。
它發出的嘯聲,把嘴巴子上的幾撇稀疏胡子,吹蕩的左右搖擺。
每次大耗子的陰煞氣息襲到雪白家夥的身上,它便會艱難的撐住後腿,好像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維係住它筆挺的身形。
領頭的髒東西都開始鬧騰了,圍成大圈子的那些陰物,哪兒會幹閑著呢?
它們或者抖抖尾巴,或者搖晃著腦袋,或者忽左忽右的轉圈……
個個像是吃錯了藥。
髒東西裏,唯獨安靜的,就是那隻黃皮子。
不管它脖子上的小長蟲怎麼扭動,黃皮子都安穩如常。
似乎周圍發生的這一切,跟它沒有關聯一樣。
然而時間一長,黃皮子周圍的怪異景象,就變得明顯起來。
空氣的顏色,在緩慢發生著變化,由最初的純淨,變成淡黃,直到現在的鵝黃之色。
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把我和柳二丫包圍起來。
我冷不丁反應過來,這才是黃皮子的獨門絕技啊!
以前遇到黃皮子的黃霧時,哪次我不被熏的灰頭土臉的?
我得連著好幾天不想吃飯呢!
想明白這一點,我都有種衝動:很想給那黃皮子精,量身定做一個特大號的屁塞兒!
……
“涅哈哈……你這隻小賤種,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
“行,既然你死活不肯交出來,那你就等著受虐吧!”
“現在它體力耗費的差不多了,誰先過來輪之?”
那隻男陰魂明顯不是啥好鳥。
在說話時,也不見它有什麼手勢,周圍卻倏然間多出四麵無形的牆壁,方方正正,正好把我和柳二丫,貼著邊兒卡在裏麵。
鬼撞牆!
這是獨屬於陰魂的陰煞道法!
那隻女陰魂,則把手掌貼在男陰魂的後背上,時刻準備著,要給它灌注陰煞氣息。
瞅它倆的架勢,這是鐵了心,想要搶走雪白家夥的什麼好東西了。
最裏麵小圈中的髒東西,有過片刻的停頓,似乎在猶豫著,到底誰先出場。
便在這時,雪白家夥嘴裏發出幾聲清脆的叫聲。
如同燕語鶯啼、鳥鳴花怨,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隨著它這幾聲叫喊,腳下看似堅硬的白石頭,忽然出現一陣塌陷鬆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下一秒,從地麵下突兀的鑽出三隻小東西來。
它們毛茸茸、雪白雪白的,腳下四隻蹄子,則呈現出灰撲撲的顏色。
我愣了愣,心說這三隻幼崽,是它的後代子嗣麼?
山魈、刺蝟精這些髒東西,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某非就是為了搶奪這幾隻幼崽?
它們呆萌呆萌的,身上陰煞氣息又不濃鬱,就算把它們搶到手,髒東西還能從中得到啥好處咋滴?
柳二丫臉上的表情,卻變得豐富起來。
她像是相當心疼那隻成年的雪白獸,當看向三隻小家夥時,柳二丫眼神裏,又流露出無比的憐愛來。
我明白,柳二丫這表情,明顯是傳說中的母愛泛濫啊!
她腦袋上,現在就差繞出一圈聖潔光環,外加落一隻和平鴿了。
這會兒別說讓柳二丫離開了,等會兒說不準,她還要過去幫忙呢。
其實,我已經隱約的明白了柳二丫的心意。
她執意要來這兒,八成是為了救這些雪白的小獸。
我十分納悶的是:柳二丫跟它們有啥關係?為啥會好心相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