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眼能夠清晰看到,那是數十人在相互廝殺。
有人揮舞著砍刀,劈在對方的手腕上,於是手掌飛快的脫離胳膊,掉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因為切砍的速度太快,那隻斷掉的手掌,還保持著之前的意識動作,五根手指在微微扭曲著。
有人手中沒有武器,但卻瘋了似的摟住另外一人,張開大口,猛地咬向對方的耳朵。
撕咬的速度太狠、太生猛,從耳垂往上,有大半張耳朵被撕扯下來,含在那人嘴裏。
被咬掉耳朵的人,似乎不知道疼痛,額頭猛然前頂,將對方撞的踉蹌後退。
趁著這個工夫,他不知從哪兒摸來一根短棍,狠狠紮進對方的眼窩。
還有人解下自己的褲腰帶,狠狠勒在另一人的脖子上。
在反向勒動時,他因為過於用力,而讓手臂上的青筋暴漲,如同一條條活著的蚯蚓,附在了他身上。
……
這些人,都是聚集在公司大本營裏的弟兄。
秋銘特意將他們聚攏過來,就是生怕有外敵侵入,僅靠杏兒一個人抵擋不住。
卻沒想到,這些都在對方的算計中,將計就計的,讓這些弟兄們先行內亂了起來。
我心裏憤怒的小火苗,蹭蹭往上竄。
就算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們肯定驅使陰魂,施展出精神蠱惑一類的秘法。
這一刻,興許他們眼睛裏看到的,是要威脅自己性命的敵人,哪兒害能分辨得出,那是曾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
我緊咬著後槽牙,強迫自己不去看虹橋上的慘相。
既然有秋銘和杏兒坐鎮大本營,我就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相信,當她們發現這些異相時,一定能在第一時間處理好。
我則是要靜下心來,做好眼前的事兒。
對方為啥要讓我看到這些?
為啥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我?
那是因為:我接下來的行動,會讓對方無比的忌憚啊!
毀掉那些道場,百分之百能讓對方遭受難以想象的損失。
我深吸一口氣,默念著咒訣,讓第二波獵言狩語的小箭騰空而起。
同時,我也在心裏默默祈禱:祈求那些兄弟們自求多福。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兒套不著大色狼。
想要幹大事兒,總要有所犧牲才是。
隻是……等事成之後,我定要把弟兄們的損失,十倍百倍的償還給那幕後黑手!
嗖嗖嗖——
隨著我的咒訣念動,有上千隻小箭從稍遠處的山脈中騰空而起。
它們破開雨幕,向著更遠的方向筆直飛射而去。
最遠的那些,甚至連我的天眼都看不到,隻能憑借意念感應,知道它們分散落在了縣城周邊的地界裏。
“啊?你是要作死嘛?你居然不管幫裏弟兄的死活?”
“臥槽——不對,怎麼會……會這樣?”
那隻渾身泛紅的陰魂,還想用言語來威脅我。
不過它的話才說出一半兒,忽然就尖叫一聲,像是見到了什麼詭異的景象。
順著它的目光,我看到虹橋上的景象已經穩定下來。
那些相互廝殺的人影,忽然間像是喝醉了一般,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穩。
沒一會兒,他們就跟下鍋的餃子似的,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再沒誰能爬的起來。
隻有兩道人影,並肩站在那裏。
一個瘦骨伶仃,神情有些木訥,他簡簡單單往那裏一站,就如同在那裏豎起一把鋒銳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