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楠的話一向很少。
有時候,他甚至跟個小娘們似的,扭捏、放不開。
然而這樣性格的一個小夥子,居然朝耿財喊出了那樣直接而又囂張的話。
那就說明:侯楠對那三個兄弟的經曆感同身受。
他相當的憤怒。
害死兄弟家屬的命令,是錢禮下的;人,是另外一名死士殺的;所有三屍門子弟,是耿言帶隊領來的。
但不管誰動了手、害了人,這個決定肯定是他們三個都同意,甚至早就商量過的。
所以,侯楠是在向耿財挑戰,也是在向其中任何一人挑戰。
想要修煉霸道無匹的指鋒體術,首要的訣竅,便是凜然不懼。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你以為每次都會像上次似的,能走到狗屎運?”
耿財明顯被刺激夠嗆,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一高一低的,都不對稱了。
脖子上那個小號的黒煞佛,被他小心仔細的掖進衣領裏,貼身戴好,而後腳下一頓,兩三米的距離被他輕鬆跨過。
在侯楠身後,秋銘清脆的聲音同時響起:“侯楠,你……你真帥!”
言語裏,透著少女的羞澀、歡喜與驕傲。
因為隻有半幅的院麵可以施展拳腳,於是在秋銘的吩咐下,又有十多個弟兄離開。
一來拳腳無眼,免得造成誤傷;二來三屍門子弟已經離開,隻剩耿財這三個領頭的。
麵對真正的體術高手,普通活人數量就算再多都沒用,除非個個手裏拎著獵槍,而且不用顧慮會傷到自己人。
爭鬥剛開始,立馬就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耿財瞬間**了。
他臉色漲成妖冶的暗紅色,雖然空著兩隻手,卻比上次他拿著鋼爪時,威力大了一倍不止。
在他兩手掌之間,若隱若現的黑色絲線串聯,帶著濃濃的死寂氣息。
如果不是有寧心靜神術內凝於心,有無極拳術外引於行,恐怕在前三個招式中,侯楠就得落敗。
甚至,他都有可能受到重創。
而現在,侯楠抵擋的依然十分艱難。
指鋒體術的“蓄勢”,全部被抵擋回來,落在自己身上,就如同射殺出去的一柄柄飛刀,最終刺進自己的身體裏。
侯楠的身體表麵雖然沒有血漬,但他的內息肯定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凝神傾聽時,我能聽到他的呼吸不再均勻平穩,有著輕微的紊亂波動。
我有些驚訝,耿財的表現,確實超乎我的想象。
可侯楠的表現,同樣在我意料之外。
他好像……沒有完全發揮出正常水平?
他是被耿財以古怪的體術壓製了,還是他另有打算?
又或者,在沒開始爭鬥之前,侯楠就受了傷?
想到最後一個念頭,我暗自搖了搖頭。
這怎麼可能呢?
在我略微分神時,場麵突然變幻,夾雜著秋銘驚恐而擔憂的叫聲。
下一秒,就看到耿財左手虛張,倒扣在侯楠的腦門上。
膝蓋頂住侯楠的後腰脊柱,讓他沒法以腰身發力,另一隻腳同時踩住侯楠的小腿,讓他的身形,如同跪地等待受刑一樣。
“捅死我?我看你拿什麼捅?飯桶嘛?”
“你個白癡!你個早就該死的陰種!你當年早就該隨著你短命的娘,一起去死啦!”
耿財笑的很是猙獰。
用力向後扳動時,讓侯楠的脖頸發出輕微的“嚓嚓”聲響。
他右手已經抬了起來,手掌心的黑色絲線,已經漆黑如墨。
手指如同五根鋒利的錐子,朝著侯楠的後脖頸快速紮去。
我早就預料到耿言等人的意圖。
最開始,他們想通過脅迫公司裏的兄弟讓我露麵,而後形成以多欺少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