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急於脫身,沒去管詩臣的死活,於是把那極為磅礴的蠱毒,轉移到了詩臣體內。
可我忘了一點!
我倆立過毒焱誓!
一旦我故意坑害她或者因為我而把她置於死地,那就算違反了毒焱誓。
而後果……就是我要遭到毒焱誓的反噬!
難怪詩臣在明白我的意圖時,臉上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我以前總有種預感:從詩臣身上,能感受到巨大的威脅,為此,我時刻在提防著她。
可惜,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計到這一點。
我哪兒能想得到,某一天我會主動破掉毒焱誓,讓詩臣陷入絕境啊!
現在想啥都沒用了。
磅礴的蠱毒在毒殺掉詩臣後,再次轉入我的體內。
我的心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噬著,我的骨頭生出酸麻難耐的感覺,我的筋肉像是無數柄鋒銳的小刀切割著,而且那種疼痛,被放大了一百倍……
我想扯開嗓門嘶吼,可張開嘴,卻沒有發出丁點兒動靜。
“得水兒哥,你別怕、別著急,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嘛!”
柳二丫的聲音忽然輕柔起來,她扶著我,讓我慢慢平躺在地麵上。
在柳二丫說話時,擁有稚嫩女童聲音的藍淩母蟲,發出尖銳而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沒想到,錢禮居然真辦成了這件大事兒!”
“好,如果我能重新恢複成完整的藍淩母蟲,就算讓他做第二個藍大先生,那又如何?”
聽它的意思,錢禮和它果然達成過某種協議。
隻要能幫著藍淩母蟲恢複,錢禮就能獲得藍大先生那樣的神通。
我是要死了,可臨死之前,我總得做點兒什麼,起碼不能讓藍淩母蟲這麼容易得逞。
敵人越痛苦,我就越快樂,哎——咱心理就是這麼健康!
我心念一動,心窩口的佛座蓮包裹著黑池水,緩緩向外飛了出去。
我知道,秋銘對這兩樣東西,已經渴望很久了。
現在我就如了她的願!
有佛座蓮和黑池水的加持,藍淩母蟲想要戰勝秋銘,肯定沒那麼簡單。
我的身體無比的僵硬,可意識卻始終保持著清醒。
柳二丫的兩隻手,一上一下、分別壓在我的膻中和丹田主竅上。
隨著她道行氣息的流淌,我體內的蠱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決堤似的向著她體內湧去。
我心尖兒忽悠一顫。
柳二丫這是想替我解毒,她要以自身為媒介,把所有蠱毒全都轉移到她身上去。
如果是一星半點兒的毒素,那柳二丫絕對沒問題。
可關鍵是,我身上積累的蠱毒,是藍淩母蟲不知多少年的存貨啊!
就算她有邱雪相助,能解掉這老些蠱毒麼?
她不得把小命搭進去?
我想大聲喊叫,讓她停下來,可我嘴裏發不出聲音。
我想扭動身體,離她遠些,可我現在如同僵屍一般。
別說活動身體了,我連眼珠子都沒法兒轉動。
“哎——得水兒哥,我終於知道,我為啥這麼稀罕你啦!”
“杏兒說得對,原來咱倆真是隔世夫妻呀!”
柳二丫一聲輕歎,語氣更加溫柔起來。
在她說話時,我的臉上滴答滴答落下一些水珠。
柳二丫這是在淌眼淚麼?
她哭泣時,為啥沒有哭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