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滿麵紅暈,聲音亦是低不可聞,害得趙昀要豎起耳朵才可以聽到她的話:“我們雖然號稱天狐一族,並非每個族人都能擁有天狐之體。隻有極少數家族才可傳承天狐之血。我們胡家就是其中一支。狐性本銀,擁有天狐之體的女子更不能抵抗天生欲望的魔力,更可怕的是,隨著天狐之體日益覺醒,身體內的欲望躁動就更加強烈。”
趙昀劍眉一揚,質問道:“這也不是你隨便抓男人的理由吧。難道我沒錢吃飯,我就去殺人搶劫嗎?”
胡晴臉色更紅,悄聲道:“天狐之族的美貌舉世皆知,又精於床上內媚,所以很多人都打起我們的主意來。而且我們的處子真元還是修煉的極品藥引,至陰氣息對不少功體都具有速成的奇效。所以這孤雲城的城主熊心就看上我們了,也不管我們願不願意,不由分說就下了聘禮,指定我們五日後與他成婚。他好拿了我們的處子真元來修煉霸體罡風。”
趙昀一拍大腿,連珠炮似的發問道:“豈有此理!這不是強搶民女嗎?你們怎麼不跑呢?我瞧你們姐妹倆手段挺多,怎麼不反抗呢?那熊心又是什麼狗東西,竟敢如此放肆?”
一聽到胡晴姐妹倆要被迫嫁給別人,趙昀登時無名火起,直欲拔劍將桌子劈成兩半。自從路見不平救助貧女反被五通屠戮全莊,家破人亡重傷倒地卻沒有慘遭冷眼相待,趙昀就已經告誡過自己,再不為不相幹的人賣命。
可此刻趙昀卻怒發衝冠,熱血難以自止。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惱火,究竟是俠義心腸未曾完全冷卻,還是已經把胡晴姐妹當做最親近人的第一反映,抑或是把她們當做自己禁臠,不允許他人染指的嫉妒憤恨?
胡晴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我們也想過逃跑,委實不願意嫁給那個好色如命、醜陋如鬼又不知情懂愛的莽夫城主。但我們又能跑的到哪去呢?我們看著衣食無憂,卻隻是他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他想讓我們笑,我們就得笑,他想讓我哭,我們就必須要哭。”
“這什麼狗屁城主,他人在哪裏,我現在就把他殺了。”趙昀見到胡晴泫然欲涕的哀怨和憂桑,隻覺一腔熱血全都燃燒起來,根本沒有空暇去思考胡晴所言是真是假。
胡晴似乎全然沒感受到趙昀的義憤填膺,隻是自顧自的訴說著痛苦:“隻恨我們修煉不行,最高九變的天狐心法隻練到了一變的功力,不然哪能任他欺淩?我們資質不成,空生了天狐之體,天狐心法卻遲遲沒有進展。”
趙昀聽得暗生奇怪:“怎麼妖族中功法最高境界都是九變,師兄的是九變猿猴,她們的功法又是天狐九變?是了,九這個字應該不能光看表麵,代表的乃是極點之意,如同仙林已經失傳的九陰真經、九陽神功,都是最奧妙無窮的功法。”
胡晴強自抑製住悲傷,繼續道:“妲己始祖雖然被潑了髒水,臭名千年,但不論仙林還是妖族,都對天狐的美貌垂涎不已。自打那位九變天狐先祖離奇失蹤,大秦帝國又被顛覆,天狐一族成了各方豪強肆意掠奪的對象。這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族人被抓住販賣為妾婢,受盡折磨。
人界待不下去,妖界也難以立足,輾轉流離之下,先慈身為族長,就帶著剩餘的幾百族人避難到了這號稱‘妖界荒漠’的孤雲城。那時先慈尚有五變功力,隻是稍遜孤雲城主熊心。城主野心勃勃,意外得到一個絕世高手,自是奇貨可居,滿口答應了先慈的條件,允許我們的族人在孤雲城安心定居。先慈亦成為熊心的秘密武器,助他戰勝不少領主,孤雲城勢力益發擴張。
可惜十年前先慈見背,剩下我們姐妹倆孤苦無依。城主卻依舊對我們很好,分給我們的胡家大院也沒收回,還給予我們狐族特殊的待遇,連稅收都一律免除。隻要是我們想要的,他都會命人盡力辦到。你瞧,這書房布置的多漂亮,這古籍收集的多齊全啊!我和小嵐還以為遇到了一個善良的城主,在心裏一直把他當做叔父看待。
可誰想到,十三歲那年的生日宴會上,我們正開心的吃著壽麵,城主卻突然當眾宣布要把我二人納為他的妾室!我當時覺得天都塌下來了,腦子裏空空白白,什麼都不知道了,就隻知道哭。城主已經五十多歲,還長得難看至極,我當時想,要我做他的妻子,我是寧死也不肯的。嗬嗬,然而我不但活到了現在,還接受了他的聘禮。”
趙昀隻聽得須發皆立,罵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無恥之極!這世上竟有這等惡心東西存在!”
看到趙昀這麼憤怒,胡晴隻覺心中一甜,暗道:“看來這郎君也是很關心我的。隻是向來緣淺,福薄命賤,說什麼也是枉然了。縱然是浪,丟了淑女的姿態,亂了已定的名分,可能有這一日,也不算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