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不甘,讓寶珠心口升起一股惡氣,不吐不快。便跟丁香說了句要去茅廁,就偷偷跟了上去。
丁香也沒在意,隨口應了聲就繼續吃著盤裏的菜,天知道,她有多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菜了?明明隻是一盤普通的青椒肉絲,可是這味道簡直是絕了。
年掌櫃帶著譚墨去的雅間可不是一般的雅間,這裏光線好,又臨窗,能看到五裏鎮最好的風光。更為特別的是,屋裏還有兩大箱的蜜蜂,一個養蜂人在裏麵恭恭敬敬的等著。
“譚少爺,您看這蜂可還滿意?”年掌櫃嗬嗬笑道,他為了這兩箱蜜蜂呀,可是費了老大的勁了,好在手底下的人給力,終於弄來這麼兩箱。
譚墨皺眉,看了眼香玉,“你懂這個不?”
香玉也皺眉,擺了擺手,“真不懂,我怕蟄,咋辦?”
於是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便齊齊看向年掌櫃,“怎麼養?”
年掌櫃怔愣,“這,別看我呀,看我我也不會養。”說著一邊拉過一個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養蜂人,說道:“這個是馬六,這蜂就是他的,你問他。馬六,今兒個開始你就開始教譚少爺吧,教會了再來領賞銀。”
馬六大喜,躬身道:“是是,年掌櫃放心吧,俺養了一輩子的蜂了,這事兒俺熟。”
說著又給譚墨和香玉見禮,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年掌櫃道:“這個馬六也是個可憐人,家裏那位常年吃藥,唯一的兒子又得重病去了,無依無靠的,幸虧會養蜂,可這養蜂是個跟著花走的營生。便帶著老伴趕著一輛牛車四處裏走,在咱這北邊走上幾個月,也就走到南邊了,那裏還開花,就這麼一路走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碰到,這不,就請來了。”
香玉頓時對這個馬六起了惻隱之心,便問道:“馬六是吧,你是哪裏人呀?”
馬六道:“小老兒是濰縣人。不過離開濰縣好些年了,家裏也沒人了,就靠著一輛牛車和這兩箱蜂過日子。”
“那我們買了你的蜂豈不是斷了你們的生活來源?”香玉又問,要是這樣的話,這兩箱蜂她情願不要。
馬六笑道:“不不。年掌櫃是好人,看俺和老伴無依無靠的,就讓俺們去山上的那啥竹樓裏做事,俺們也算是有個落腳點了,再也不用四處裏走了。俺感激來來不及呢。”
“年掌櫃,真是這樣?”香玉一愣,沒看出來呀,生意人年掌櫃竟然還有這個好心?
年掌櫃嗬嗬笑道:“自然是這樣的。眼看著就到中秋了,承宗那邊的風光越來越好,我這裏不是也缺人嗎?你還別說,別看馬六的婆娘是個常年吃藥的,可煲了一手好湯,馬六早些年也是個廚子,這手藝拾起來也快,我這不正愁那邊沒個好廚子呢。”
香玉終於笑了,“這樣也好,那邊是真的可以開放了。有了他們再加上洛小山夫妻倆,平時三嬤嬤再照應一下,這生意就能做起來。”
“那是,不過,我這裏還得派個賬房去。這人選也定下了,想著過兩天就放出話去。”
“打廣告是吧?那得好好合計合計。”香玉笑道。
“啥叫廣告?”年掌櫃幾人不懂了,都巴巴地看著香玉。
香玉道:“這個呀,說來話就長了。不如來壺茶,再來幾樣小點心,咱慢慢談。”
“那成,等著!”年掌櫃讓馬六在這裏給他們講解養蜂常識,一個人腳步飛快地下樓準備吃食去了。
譚墨和香玉這才笑嗬嗬地坐在靠窗的繡墩上喝茶,不時問上兩句,氣氛一時大好。
年掌櫃剛下去不久,寶珠便找到了這個包間,趴在門口聽了聽,果然有譚墨的聲音,而且還聽到譚墨和香玉的笑聲。
她聽不得香玉過得好,多少次在夢中都想把香玉踩到腳底下。總覺得要是沒有香玉的話,譚墨要娶的人一定是她,然後他們就是候府的二房,那身份立馬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靠著姑母身為候府當家女主人的勢還能爭一爭候府世子的位,到時候她不是候府的女主人了嗎?
“都是香玉不好。”寶珠心裏恨恨地想。
香玉不知道寶珠就在外麵聽牆根,問道:“馬大叔,馬嬸生得啥病呀,要天天吃藥?”
馬六歎道:“也不知道是啥,就是見天的頭疼。哪天頭不疼了,又總是咳,身子骨不壯實,人也瘦。”
香玉皺眉,這叫啥病?
“其實啊,俺們走南闖北也是為了給她治病。可是俺們找了不少大夫了,大夫都說沒啥大病,吃幾味藥就好,可是這藥吃了半輩子了也沒見好。”馬六再歎氣,眉頭緊皺,那褶子看上去可深了。
香玉道:“不如這樣吧,馬大叔,我也懂一些醫術,等你們搬去承宗哥那邊的魚塘的時候,我去給馬嬸把把脈,說不定能瞎貓碰到個死耗子呢。哦,對了,不知馬嬸從啥時候起有這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