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林翰冷冰冰的聲音：“洗幹淨沒有？”
這種冷冰冰的語調與冷冰冰的內容，無一不在提醒著我，我今晚是出來賣的。
“洗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聲音，大聲答應。順手拿起浴巾隨意擦幹了身體和頭發，然後裹著浴巾出去了。
出了浴室的門，我已經徹底止住了眼淚。我苗條的身體裹在寬大的浴巾裏，半幹半濕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我知道自己很誘人，不誘人也做不了夜場女嘛……
但我看見林翰的眼神依然是那麼的冷，並沒有因為我的身材而熱起來。
“脫。”林翰盯著我的胸部，隻說了這一個字。
我伸出右手，觸碰到覆蓋著自己胸部的浴巾，隨後就僵住了，怎麼也無法移動半分。
“嗬嗬。”林翰的臉上掛著奇異的笑容，一句話都不說，而是在欣賞什麼易碎的玩偶一樣看著我，等待我的下一步動作。
此情此景，我的腦中轟的一下全亂了套，剛剛止住的眼淚由忍不住往外掉。隻恨不得我自己立刻暈過去，什麼也感覺不到。
但是我還好端端地站在那裏，看著那個殘酷的男人殘酷地看著我放在胸脯上的手，嘴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在我看來卻陰森可怖。他在等我自己脫，他要徹底擊潰我的自尊心。
突然，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成為任人宰割的兔子，既是隻是最後一線生機，我也要抓住。我用手指抹抹眼角，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鏡少，我這個人，值得你的三百萬嗎？”我呼出一口氣，換上職業性的微笑，對上對麵男人的眼睛，盡量使自己顯得嬌俏動人。
林翰一愣，反問我：“你說呢。”
他的語氣十分冷靜，甚至冷靜到淡漠，表麵上的反問句，卻成了一種陳述句。他的意思很明白，我不值那三百萬，也永遠不會值得。
“鏡少，我想你應該明白，劉總讓我陪你，無非是想讓他搶你生意的事一筆勾銷。”我在談論著自己被賣的事實，卻像在談論著別人家的事。
林翰聽了我的話，抬起深邃的眼睛，頗有興味地看著我。他不發一言，在等我繼續往下說。
“劉總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真好，不過就是陪您一夜，三百萬一筆勾銷。鏡少，您真的喜歡做這種虧本買賣？”
“嗬嗬。誰說我和他的舊賬要一筆勾銷了？”男人的臉陰鷙而寒冷，我咬了咬牙，抱緊了自己發顫的身體。
“那您是打算吃了別人的用了別人的最後還要向別人討錢？”我語出譏諷，“鏡少您這樣做不怕毀了自己的名聲嗎？”
林翰愣住了，眼裏閃過古怪的神色。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我隻是緊張到手心裏沾滿了汗水，黏糊糊濕漉漉的。
若是不能說服這位爺，讓他聽出我在他們之間挑撥離間的意味，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