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心中有了決斷,便上前沉聲道:“回稟王爺,此事就是一場誤會,我大嫂如今有孕在身,脾氣古怪暴躁,許是因為荷香一時不慎,所以引得她憤怒,生出些胡思亂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太太不知情,以為大嫂所言是真,這其中內情,我卻是明白的。”
齊博沒想到蘇蘭心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要堅持打馬虎眼,心中不由大失所望,然而轉念一想,暗道是了,她不過是個庶女,這會兒不盡力化解家醜,難道還要坐實了此事?這卻不該是女兒家所為了。何況她並不像剛才那婦人,隻說是誤會,空口白牙的沒辦法取信於人,她這個還給出了理由,婦人孕中脾氣古怪,動輒易怒,有時還疑神疑鬼,這也是有的,難為她這麼短時間內就找到這樣一個好借口,果然蘇天成說的沒錯,這女孩兒算是十分聰慧了。
想到這裏,心頭那點失望鄙視就煙消雲散,看了蘇天成一眼,齊博就笑道:“蘇姑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婦人孕中的確易怒,太子妃當日還砸過一大堆碟子呢。如此說來,許還真的隻是一場誤會。”
蘇天成大大鬆了口氣,知道齊博這就是借坡下驢,不想給蘇家太大難堪了。正要點頭答應,然後想辦法送走這尊大神,忽然就聽一個尖厲聲音叫道:“誰說是我胡思亂想?明明是那賤婢害得我,難道就這樣算了?大姑娘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荷香素來交好?如今你這樣偏幫,把我置於何地?”
“住口。”
連彭氏都被自家外甥女的不識時務給震驚了,以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阻止,等到她反應過來,卻也為時已晚。最糟糕的是,那梁氏竟不知得了什麼失心瘋,聽了姨母的話,不但沒住口,反而淚流滿麵的哭叫道:“我性命都差點兒沒了,為什麼要讓我住口?難道必要我被人害死,你們那時才後悔?”
“大嫂慎言。”
蘇蘭心憤怒的將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裏,她算是看出來了,梁氏不整死荷香是不肯罷休的。隻是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就算真是荷香害她,她也不該這時候不依不饒,家醜外揚,日後還能有她什麼好果子吃嗎?更何況沒人比她更清楚,這根本就是梁氏存心陷害。
“怎麼?大姑娘這是勸我息事寧人麼?”
梁氏恨恨看著蘇蘭心。她不過是個小戶女兒,根本沒什麼見識,隻覺著如今六皇子在這裏,把此事坐實了,那荷香就別想再逃過性命去,連帶狠心丈夫也要受罰,真正是一舉兩得。最重要的,若是因此能讓六皇子為自己出頭,自己在他心中豈不就有了一席之地?日後一旦有什麼情況發生,或許還可以和對方搭上線,戲台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有那剛強耿直的女孩兒,或為親人或為朋友攔轎鳴冤,於是大官兒接下狀子,最後不但冤情得雪,還成就了一段佳話姻緣。自己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敢妄想身份的,但隻要能和六皇子有一點點牽連,日後說不定就有不盡的好處,傻子才會放棄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