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成大大鬆了口氣,眼淚都差點兒下來了,暗道我的親親乖侄女兒喂!你可太了不起了,這樣都能讓你扭轉乾坤,硬是攀到了誤會上去,真不枉二叔疼你十幾年。嗯!傾傾也不錯,能立刻就跟上她姐姐的思路,這兩個孩子真有默契。
心裏想著,表麵上卻沉聲訓斥道:“竟然還有這樣事?小孩子家家,太胡鬧了,那砒霜是能輕易碰得的嗎?”
蘇蘭傾垂頭聽訓,微微吐出一點兒舌尖,心想老爹你真虛偽,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有多高興嗎?大姐姐這神來一筆,硬生生又把事情定性在誤會上,算是死裏逃生,即便流言四起,終究也不至於坐實了妻妾陷害的家醜。
齊博也輕輕點頭,心中對蘇蘭心的聰慧大為讚歎,暗道看在她苦心維護自家顏麵的份兒上,我不如裝裝糊塗,成全她一把。因清了清嗓子,便開口道:“原來如此,既這麼說,那果然是一場誤會了。蘇舉人,許是你夫人做了噩夢,醒來後將夢中情景當做現實,這卻也有你照顧不周之過,日後當吸取教訓,多多關心發妻,須知齊家治國平天下,七尺男兒,若連家事都不能平定,還談什麼治國平天下?”
蘇增福此時也終於冷靜下來,感激看了蘇蘭心一眼,有妹妹將荷香摘了出去,又盡力化解了此事,想來荷香一條性命是可以保住了。因便躬身恭敬道:“王爺說的是,此盡皆我之過錯,日後一定改正。”
蘇天茂和蘇天成的心終於落進了肚子裏,齊博身後幾個內侍也都笑著說了幾句,算是徹底將此事蓋棺定論。
正要簇擁齊博回前院,剛剛轉過身去,就聽身後“撲通”一聲,接著梁氏嘶叫道:“王爺明鑒,這絕非民婦無事生非,民婦有證據在手,王爺替民婦做主啊。“
蘇天茂一口氣兒沒喘過來,險些就暈了過去;蘇天成那麼沉穩的一個人,此時也原地一個踉蹌;就連齊博都緊緊皺了眉頭,暗道這女人也太不懂事了,蘇家怎麼說也是官宦之家,怎麼能娶這麼個狠毒愚蠢的婦人?
然而那麼多人眼睜睜看著呢,自己總不能假裝沒聽見這呼號拂袖而去,隻好沉著臉轉過身,淡淡道:“你可想清楚了,汙蔑構陷的罪名一旦坐實,那是要入監服刑的,你說有證據,可是真的嗎?”
“給我住口。”
彭氏一聽齊博的話,就知道他是動了怒,急忙喝斥外甥女兒,然而梁氏仗著婆婆是姨母,在大房一向驕橫慣了,此時又自認為這事兒天衣無縫,哪裏還能聽出眾人話中含義,隻想著自己“伸冤”後的得意和利益,竟不管不顧叫道:“是,王爺,民婦有證據,那隻死貓還在房中。春兒,你去將那隻貓拎過來。”
一錘定音。
話說到這裏,再無轉圜餘地。蘇蘭心冷冷看著梁氏,心中的憤怒幾乎淹沒理智,此時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是你自找的,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