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司城反倒略顯意外的看她,“什麼活兒你隨便都接?”
這風格哪裏像神秘又清高的孤煙?
她看了他,“你的活兒隨便嗎?那行,你找別人……”
被他削了一眼,她沒說下去,笑了一下,“什麼時候要?”
想了想,又覺得她好像和好得太快了,從凳子上起身,自顧改口:“算了,等我有空再說吧!”
鬱司城坐在桌邊,側身看著她出爾反爾、強行挽救尊嚴的模樣,嘴角略微勾了起來。
那弧度,賞心悅目。
竹煙剛進了客廳,準備倒水的動作被他接了過去,給她倒好了之後還試了試溫度才遞到手裏。
她稍微頓了一下,可能是錯覺,昨天的事之後,他變化其實很大。
“如果沒什麼問題,明天去錄音棚看看?”他在她身邊坐下。
竹煙皺起眉,“我不和同行打交道,也不去見麵的。”
她又不用錄製歌曲,編曲弄好之後讓安軻兒送過去就行了。
鬱司城聽明白了,點頭,“以場務的身份去一樣的,隻是讓你去聽聽主唱和副唱的音,好量身改曲子。”
看起來,他挺注重這件事。她都答應了,也沒法出爾反爾。
去錄音棚的那天,鬱司城早上就先去了公司,她在午餐之後過去的,曲子先前讓安軻兒帶過去了。
她過去就是聽聽樣版,看哪兒還需要改。
錄音棚應該是臨時搭建的,要麼是正在精修,還有工人抬著梯子之類的進出。
竹煙進去之後以為自己走錯了,因為她聽到隱約的聲音,女聲,蕭克不是男的麼?
“你哪位?”有人看到她了,不太客氣的皺著眉,那意思可能不想讓她進去。
竹煙臉色略清冷的看了男子一眼,又聽了兩段裏頭的聲音,確定是自己的曲子,眉頭微蹙。
“安軻兒在麼?”
男子聽完後多看了她兩眼,因為安軻兒現在在鬱司城那兒也算個紅人,隻好讓她進去了。
竹煙進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羅媛,臉色變了變。
“你怎麼來了?”安軻兒看到她,驚訝的湊過來,聲音很小,“你要爆身份了麼?”
她沒說話,臉上溫涼,“我的曲子為什麼是她在用?”
安軻兒看了她的表情,緊張了一下,孤煙嚴肅起來其實也很嚇人,隻好抿了抿唇,“那個……鬱先生沒和你說啊?”
竹煙還沒給羅媛還那一個手鏈和落水的仇呢,憑什麼她辛苦弄出來的曲子捧羅媛大火?
門口小有嘈雜,她回頭就看到了被人候著走進來的鬱司城,小臉更是沉著盯著他。
鬱司城沒有先看她,而是被羅媛迎了過去,“我唱了一段,感覺還得稍微改改調子,不專業,太難的我唱得有些生澀!”
男人算是點了一下頭,態度平和,“累了就先休息會兒,燈架不是要重新裝麼?”
羅媛點頭,倒是看了竹煙,“那位小姐有點眼熟呢!”
“場務。”鬱司城簡潔的兩個字,沒打算讓兩人打交道。
原本,他就沒想讓竹煙走進這兒,結果他來晚了一步,她已經到了。
經紀公司樓頂。
竹煙雙手別在兜裏,彰顯著她此刻的生氣,“你什麼意思?我的曲子是不會給她用的!”
“我問的時候你答應得很爽快。”男人語調平平,理由充分。
“可你沒說那是給你新歡的!”她忍不住提高了一點音調,盯著他。
“你不是沒問?”
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鬱司城看她氣得往樓台邊緣退,眉峰輕輕蹙了一下,啟唇提醒:“回來!”
他沒再往前,竹煙也就不退了,但還是氣勢洶洶,“你的薪酬我不要,這個曲子哪怕作廢我也不給她!”
男人隔著幾步看著她,“你過來,別鬧了!這是答應了的事。”
竹煙越是生氣,“你想捧她,想寵她,但是別拿我當墊腳石!同樣都是對唐嗣情義深重的女人,你對她和對我非要這麼厚此薄彼,也別讓我知道不行麼?”
這回男人定定的看著她,“什麼叫厚此薄彼?住在華府的不是你?我這些天照顧的不是你?”
“怎麼沒說你照顧我之前都對我做什麼了?”她也不想跟他說了,反正曲子她不改,版權她也捏著。
回到樓下的錄音棚,周圍人隱約能感覺到鬱司城心情不佳。
安軻兒更是看出來孤煙很不高興,所以偷著看了一眼鬱司城,不知道怎麼回事。
“哪兒去?”竹煙剛要轉身出門,身後男人低低的嗓音叫住她。
多了公事公辦的冷調子。
可能是想起來他不能這時候暴露她作曲者的身份,她隻是場務,鬱司城才舒展眉峰,指了一旁作業的工人,“把燈架處理好,否則試錄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