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身上穿的都是他買的衣服,可是看了他一會兒,二話沒說,真的過去就要幫忙把燈架搬過去支起來,昂貴衣服直接作廢掉。
但燈架是新的,架子內側的鐵質邊緣很鋒利,她看不到直接用手去握要支起來。
“嘶!”一股刺痛傳入掌心,到達神經的時候她條件反射的鬆了手。
一捏虎口,深紅色的血直接飆了出來。
“喂!”
“快讓開!”
竹煙隻顧著手上的疼,她忘了自己搬動的燈架很高,手一鬆,燈架直接開始傾斜帶動旁邊架子們都砸下來。
在場的人都嚇得屏住了呼吸。
安軻兒一抬頭,驚得叫了一聲:“孤煙!!”
但是比安軻兒聲音還快的是鬱司城的身影,幾乎是長腿一邁,大步就到了她身邊,一把將她擄了過去狠狠捂進懷裏。
竹煙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一花,緊緊裹著他的身體有因為重力而狠狠往她身上壓了一下,最後兩人都跪在了地上。
而鬱司城背上還壓著厚重的燈架。
“鬱司城!”她聽到他的悶哼了,這會兒又沒了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這麼重的東西,萬一引起內髒劇烈出血……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竹煙忽然尖聲喊醒了在場的人。
他們著實是嚇壞了,一是沒想到鬱司城會忽然跑過去把她護住,二是被他出事之後的種種情況設想給驚到了。
燈架被拿走,竹煙看到他雖然擰著眉,但至少沒昏死過去,擔心一下子轉變成了翻倍的生氣,氣得肺炸。
衝著他吼:“會死人的,你瘋了嗎!”
鬱司城費力的動了動嘴角,本來想笑的沒笑出來,隻模糊一句:“總不能看著你死?”
怎麼不能了?她氣得腦袋都在“嗡嗡”的,他這根本就是苦肉計,一會兒在家裏喂飯、喂水,無微不至,現在又來這一套!
她又氣又急,胸口壓抑的疼。
跟他一起去醫院的路上卻也不往狠著表情,“就算你這樣,我也不給曲子!”
男人隻是閉著眼彎了一下嘴角。
到醫院的時候,越燦正好在上班,鬱司城的車還沒到就在等了,顯得十分焦急,可見兄弟情很深。
要不是看他閉著眼,越燦那性格,很可能先狠狠罵他一頓。
鬱司城被推走之後,竹煙在走廊等了將近半小時,越燦才走了過來,“放心吧,死不了。”
可她還是擰著眉,“傷得重麼?”
“目前沒發現內出血,左肩骨稍微有點骨折、沒到打石膏的地步,其他都是皮外傷。”越燦道。
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晚餐的時候,是她回華府給他帶了飯。
推門進病房,羅媛還在,她臉色不好,但還是沒退出去,而是把食盒放到了桌上才準備走。
鬱司城卻對著羅媛道:“你先回去吧,多練練曲子,要改的地方標注給安軻兒。”
羅媛看了竹煙一眼,勉強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羅媛站了會兒,果然是個不簡單的竹煙,如果她讓人把燈架換了別的東西,鬱司城是不是都能為她去死了?
病房裏。
竹煙打開餐盒後放在他麵前就不管了。
男人也不動,抬頭看她,知道她還在生氣,反正也不餓,索性把東西放回旁邊的櫃子上,看了她,“你坐過來。”
她不聽。
“我都成這樣了還跟我置氣?”他微挑眉,語調平平,又帶點責備。
“我讓你衝過來的嗎?”竹煙不領情。
其實她知道他這些天不會跟她生氣,高洛賓的事之後,他對她像變了個人,脾氣好、態度好。
“我還有事!”她越看他現在的表情,就覺得胸口堵得慌,畢竟是為了她才這樣。
歉疚,又生氣,隻好眼不見為淨。
但是她剛要走,鬱司城從床上下來了,一手捉了她。
他另一個手臂還掛著吊針的,被她一掙脫,有些急了,“煙煙!”
倏地,竹煙停了下來,因為他的稱呼。
以前隻有唐嗣會喊她“煙煙”,但唐嗣十年不變的調子似乎沒什麼波瀾。
他剛剛那一聲,沉冷中有些急切,又怕嚇著她而不那麼凶,莫名的就滲到了她心底裏,感覺說不出的微妙。
可能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情急之下很自然的喊了什麼,鬆了她的手,索性把回血的針頭拔了,沉聲:“叫護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