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一度以為他這一拳是衝著她來的,拳風細微從她的鼻尖刮過,鋒利而生冷,她已經下意識的閉了眼。
卻聽到了鏡子碎裂的聲音。
睜開眼,看到他眼底略微赤紅的盯著他,額頭都在崩著青筋,“你別以為我真的不舍得動你!”
他當然舍得了!
竹煙驚魂未定之餘,還能勉強一笑,“你第一次打我,不就為了沈方羽給了我一巴掌麼?”
記得那個巴掌的,不隻是她一個人。
所以從那之後,鬱司城對她連一根毫毛都沒動過。
她避不開他陰沉沉的氣勢,隻能略微轉開臉,“彼此都這麼鬧心,我想你很樂意走,記得把那個手機帶上。”
他巋然不動的立著,竹煙便從他麵前鑽了出去,終於離開那點喘不過氣的空間。
她想著把廚房收拾一下,所以往臥室門口走。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可以發泄的源頭。
“咚!”一聲,梳妝台的小台燈砸到了門板上,就從她身邊飛過去的。
竹煙不得不停住腳,否則自己就要被台燈砸到了。
她沒轉身,隻是聽到他冷聲命令:“今天找不到戒指你就別想踏出這扇門!”
低頭看著被無辜打爛的台燈,竹煙就算能找到戒指,估計也沒有那個心情了,所以終於轉過去看著他。
“如果我找不出來呢?”她神色溫涼著。
就是一副我就是不找出來,隨你怎麼樣的表情。
但在鬱司城走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蹙了眉,“你要是有本事,就今天把我折磨到底好了,手段也就一般般,你還是換個花樣好了。”
“我若不換呢?”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但凡有點脾氣的人,被她這麼嘲弄也不可能忍得了,現在的鬱司城算足夠隱忍了。
“拾破爛來的玩偶,誰能還花心思。”鬱司城已經走到她旁邊,因為地上的台燈擋道兒,被他一腳給踢開了。
拾破爛來的?
竹煙看著他,“從頭到尾我在你眼裏一直這麼低賤,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了我?”
一直這麼彼此折磨下去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她不明白。
鬱司城抬手幾乎碰到她下巴的時候,竹煙大力轉了臉。
就算折磨完她,他也不可能心情轉好,她又為什麼要平白受這一遭?所以她忽然雙手狠狠推了他。
在鬱司城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一把拉開門,步子快到幾乎是跑了出去。
男人立在那兒,看她逃竄的背影。
在他以為,她是要掏出這個公寓的時候,她隻是進了客廳,然後抓了剛剛那個新手機過來舉在手裏對著他。
“我知道你鬱司城已經低俗到隻能拿我一個女人發泄憤怒,可我沒想到你還能不要臉到連送一個東西都要拿自己女人用過的!我都覺得你窩囊!”
“你不拿走是吧?”她自顧扯起柔唇,毫無笑意的弧度,目光盯著他。
鬱司城沒空理會她平白搬出來的事由,但總算看明白她的意思。
在她忽然揚手的時候,峻臉驟然暗沉。
“你今天把它摔了試試!”
男人嗓音冷凝,擲地有聲。
竹煙腦子裏一團明火撲簌的燒著,讓她怎麼委屈都可以,她認了!本來就是沒身份沒背景,她無法抗拒。
可是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對她赤摞摞的羞辱!要讓她用一次手機就清清楚楚的記著他和沈方羽是夫妻麼?
現在,他敢威脅她就敢摔,如果不是估計道德,她恨不得直接從窗戶扔出去,這麼高的樓,足夠砸得粉碎!
而她聽而不聞的真把手腕揚起來之際,那邊的男人已然大步掠了過去,一張臉黑得可怕。
竹煙隻覺得眼前黑影一晃,他已經卷著一陣風站在她麵前,下一秒,手腕被狠狠扼住。
她要摔手機的行為很堅決,因此,他緊急奪過手機的動作同樣的粗魯,甚至沒有顧忌她纖細的手腕是不是受得了他那麼大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