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正吸溜著麵條,抬眼迎上葉鳳歌的目光,慌忙將麵條咬斷,急急解釋,“鳳姐兒別惱,我沒偷懶!五爺起了,可他不讓進去,非要叫我先過來吃早飯!”
葉鳳歌這才鬆了眉心,無奈笑斥:“他還沒吃,你倒先吃上了。”
她原本算了時辰,想說自己吃完早飯後就正好熬藥,待送過去時傅凜也差不多消食了,她也可以趁他喝藥時將那手稿偷偷拿回來。
這會兒一聽傅凜早起了,她便趕忙去隔壁小間取了藥來,拿清水泡到熬藥的小砂罐裏。
又問了順子,聽他說傅凜沒有吩咐傳早飯,葉鳳歌放心不下,便請掌勺大娘替她撈了碗麵,又將廚房特地給傅凜準備的肉末粥一並端了。
臨走前,她對順子道,“我過去盯著五爺把早飯吃了,你慢慢吃,吃完後將藥熬了端到北院來就是。”
順子點頭應下,又笑嘻嘻地指指葉鳳歌手中托盤裏那碗麵,“鳳姐兒,你忘了給麵添澆頭,待會兒怕要饞得搶五爺粥裏的肉末吃。”
“看把你給機靈的,”葉鳳歌笑彎了眉眼,轉身將托盤湊到掌勺大娘跟前,請她給添了一勺醬肉炒的澆頭,“我是那種會搶你五爺碗裏肉的人嗎?”
她話音一落,灶前燒火的小竹僮抬起笑臉,和順子異口同聲道,“你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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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歌端著托盤來到北院主屋的寢房外,兩手不得空,便抬起腳尖推了推門。
哪知門卻是閂上的。
這間寢房內大有乾坤,除了傅凜本人與葉鳳歌可以任意出入外,若未得傅凜允準,連閔肅這樣的高手也不敢擅闖。
所以那門閂向來是個擺設。
今日種種事情都透著古怪,葉鳳歌心中不安,頓時將昨日那點不愉快拋諸腦後,隔著門板揚聲急道,“傅凜!”
裏頭乒鈴乓啷一通亂響,似是倉促間碰倒了什麼東西。
葉鳳歌更急了,“傅凜!你再不吭聲,我就叫人來踹門了啊。”
說完,她於焦急中一個轉念——
還叫什麼人哪!
果斷退後兩步,抬腳就往門上踹去。
門開了,傅凜捂著額頭一臉痛苦地站在那裏,從牙縫裏迸出痛音,“恭喜你,大仇得報。”
葉鳳歌尷尬站好,湊上去偏頭打量著他,目光關切又歉意:“你一直不吭聲,我怕有什麼事,誰知你就站在門後……”
傅凜沒好氣地揉著額角瞪向她,卻忽然莫名其妙地紅臉,心虛地撇開頭。
“去小廳裏吃。”
“隨你,”葉鳳歌正朝裏頭張望,沒瞧見他麵上詭異的紅暈,“你方才把什麼碰倒了?”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傅凜是故意擋在門口,不想讓她進去。
“搭衣服的那個木架子,”傅凜垂眸,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托盤,“晚些叫順子進去收,咱們先吃飯。”
“咱們”這詞咬音古怪,有淡淡別扭,又像藏了點異樣的甜。
葉鳳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舉步走在前頭,“我拿著就是。方才不是撞到你了麼……”
“我撞到的是額頭,又不是手。”
傅凜跟上來,執拗地將她手中的托盤接了過去。
想著盤子也不重,葉鳳歌便沒再與他爭執,由得他去了。
“昨日的事,你不準瞎想,也別同我置氣,我隻是……”傅凜目視前方,清了清嗓子,“總之,我沒要同你生分。但我是大人了,你別再拿我當小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