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隻是一個四歲的小孩,能做的真的太少太少。柳二月看看兀自哭的傷心的李秀芬,又看看嘴角帶著一丁點兒血跡的柳三月,抿了抿唇,朝王翠萍呸了一聲。
“呸,老虔婆,我們還不想叫大姐待你家繼續受糟踐呢,這就家去。”
“嘿,你個小賤皮,居然敢罵老娘。”王翠萍登時豎起了眉毛,擼了袖子就要去收拾柳二月,小丫頭片子她不好一般見識,這麼的人她還能收拾不得了?
柳三月見王翠萍擼袖子,趕緊跑去柳二月身前擋著,張開雙臂,雙眼惡狠狠瞪著王翠萍,咧開嘴衝著王翠萍直齜牙,嘴裏還發出跟小狼崽似的呼嚕聲。
王翠萍眼角狠狠抽了抽,隻覺得腿上的牙印好像更疼了,她下意識後退兩步,掩飾的咳了咳,疾言厲色罵道:“真是什麼樣的爹生什麼樣的閨女,一家子潑皮貨。”
“趕緊走趕緊走,別耽誤我家睡覺的時間。”
陳大媳婦陳二媳婦歉意的看了看柳二月,她們是陳家的媳婦,真沒法幫著說話,一旦開了口,以後在陳家的日子也就沒法過下去了。
王月英看了看她大姨尖酸刻薄的嘴臉,抿了抿唇,到底沒敢開口說什麼,卻是默默走去炕邊,摸了摸柳三月的頭,輕聲對哭的傷心的李秀芬說道:“秀芬姐,我幫你把大月給背回去。”
這一家子三個女的,還都是瘦的風一吹就倒的身子,她好歹壯實些,也做慣了農活的,背著柳大月回去倒不是多大的問題。
柳二月陰沉沉看了王月英一眼,撇撇嘴撇過了頭去,假好心,早幹嘛去了,當初巴巴的對她好,巴巴的捧著她媽,就大姐的婚事還是她從中一力撮合的,家裏一出了事,還不是躲的遠遠的,見了麵屁都沒有一個。
這會兒倒跑來裝出一副好人的嘴臉,給誰看,她家如今還能有什麼值得她惦記的嗎。
柳三月一看柳二月的表情就知道柳二月在想些什麼,無奈歎了口氣,李秀芬是個柔弱的,什麼事兒都撐不起來,柳二月又是個性子極端的,對家裏人特別的溫柔,對別人卻是渾身帶刺,不紮的別人滿身傷不罷休。
柳家的遭遇確實可憐,可造成這樣的後果何嚐又沒有這家人性子的原因。如果出事以後,你厲害一些,再心性開闊一些,想辦法先與村裏的人搞好關係,何至於會走到這一步。
大家本來就因為柳爸爸的成分躲著柳家,這個時候不厚著臉皮與村裏人多走動走動,再厲害些,叫人家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的,卻一味的不是逃避躲著就是用刺紮人,不被村裏孤立才怪。
不能再這樣下去,首先還是得修複和村裏人的關係才行,柳三月想了想,走到王月英的身邊,扯住王月英的袖子抬頭露出一副欲哭未哭的可憐模樣,帶著哭腔軟糯糯的說道:“謝謝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