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裴止生母(1 / 2)

發布:2018/7/2 9:07:01

裴止鬆開製住司徒鳶的手,頎長的身子站了起來,對著司徒明微微頷首當是打了招呼:“既然大皇子也來探望,那孤就先行離開了。”說完這話,他望了司徒鳶一眼後,大步退出了房門。“大皇兄。”司徒鳶裹著被子,望向司徒明,眉眼帶笑。“身子可好些了?”司徒明轉動著輪椅行到床沿,伸手摸了摸司徒鳶的臉頰,“體溫正常,想來應該沒事兒了。”“嗯,多虧大皇兄及時找到我們,要是再晚些,隻怕是……”她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之前司徒玄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忙抓緊司徒明的袖子,問,“三皇子他……”“他沒事。”未等她問完,司徒明就已經回答了她的話,“我剛從那兒過來,太醫已經替玄兒診治,現在,他服了藥,睡著了。”“那就好,那就好。”司徒鳶連說了幾個那就好,抓住司徒明袖子的手微微鬆了開。“鳶兒,有件事,想問問你。”司徒明開口,一向清雅的麵容染上少許困惑,“在那密封的洞坑中,你可有看到些什麼?”“嗯?”司徒鳶皺眉,“大皇兄這是何意?那土坑既然是皇兄發現的,裏麵有些什麼,皇兄應該很清楚才對。”司徒明笑著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在救出你們的下一刻,父皇就已經下令將坑掩埋了。所以現在,那地方,早已夷為平地。”司徒奉天填平了土坑!司徒鳶瞳孔中浮現出一絲詫異,但頃刻間就隱了下去。她垂著頭,輕聲問:“若我說,坑內太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皇兄會信嗎?”不知什麼,她就是不想將土坑中發現的那具白骨的事情說出來。那個錦囊,那堆白骨,似乎與裴止和司徒家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才會讓裴止在見到錦囊時情緒外露,讓司徒奉天在救出他們的下一刻便下令填平了土坑。其實司徒明能找到她,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從裴止受傷,司徒明設鴻門茶宴引她入甕開始,司徒鳶就已經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司徒明看在眼裏。所以即便是她與司徒玄打賭,誤入暗坑,他都能知曉。她想,隻怕是那盯著她的暗衛在她與司徒玄落入暗坑的下一刻就已經彙報給他了,可司徒明卻還是壓了一晚上,是為了什麼?他的所求,暗現在來看,不過是讓這件事情鬧大,引起司徒奉天的注意。隻是他大概沒想到,司徒奉天會這麼快,這麼明目張膽地填了土坑,讓他連入坑勘察,了解情況的機會都沒有。“鳶兒什麼都沒看見嗎?”司徒明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盯著司徒鳶的眼,將她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明明是同樣的話,他暗暗加重了語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讓司徒鳶心尖一凜,身子不自覺地抖了兩下。司徒明顯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一雙儒雅眸子中詭譎的光瞬間斂了下來,恢複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他拍了拍司徒鳶的肩膀,再開口,說話的語氣間已是滿滿兄長的關懷:“既然鳶兒什麼都沒看到,那本宮就當坑中什麼也沒有。以後這事兒,本宮不再問便是。時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他說著,轉身推動著輪椅,向外走了出去。屋內,就隻剩下司徒鳶一個人。她躺在床上,借著窗外射進來的月光,端詳著手中錦袋上的那個“裴”字。想起剛才裴止流露出的不常見的神色,司徒鳶眼中的沉思更甚。這一世,從她認識裴止開始,隻在他高燒到迷糊的時候見過他這般神傷的模樣,那時候,他拉著她的手,喚她阿娘。眼前似乎又浮現出裴止那時含糊說出的話語:“別走,阿娘,你出了這門,會沒命的。”阿娘……莫非那地坑中的人是~司徒鳶想到這裏,眸子瞬間睜大,握著錦袋的手加重了力道,將那個裴字捏得陷進了布料裏。之前在聽到裴止高燒後的話語時她就曾猜想過裴止的生母,可能並不如傳聞中一般病死在宮中,而是被人陷害了。現在想想,那地坑中的白骨,繡著裴字的錦袋,司徒奉天的態度。所有的證據,似乎都讓她不由自主地將那具屍首與裴止的生母聯係起來。二十年,她不見天日整整二十年。司徒奉天封了地坑,自然是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可現在,若是事情一旦暴露,裴止肯定會不顧皇室的禁令,哪怕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將白骨帶出來。可這帶出來的代價,太昂貴了。所以,現在的階段,絕對不能讓旁人知道地坑中的情況。不過……想起司徒明剛剛的問話,司徒鳶眉心一擰。司徒明在她這裏沒問出來什麼,那麼,下一個要問的人,隻能是司徒玄!那小子在地坑中親眼見過白骨和錦袋,以他這般小的年紀,若無人提點,隻要司徒明一問,定會將他所知道的全部講出來。不行,她要趕在司徒明再去詢問之前,率先找到司徒玄,封住他的嘴。思及此,司徒鳶翻身下床,披上外袍後,直接衝窗戶口跳了出去。司徒鳶偷溜進三皇子別苑,翻身進入內室時,司徒玄還在睡著。她坐在床沿,伸手推醒司徒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剛一看請床頭人是她,整個眸子裏,馬上露出厭惡的表情,身子向後退開兩步,皺著眉問:“大半夜的,惡毒女人你來做什麼?”對於他這反應,司徒鳶有些驚訝。按理說,在他們倆也算是在地坑中同生死,共患難的人了,怎麼也會有點感情,怎麼才一夜的功夫,這小子又變卦了?不過,司徒鳶現在沒時間理會他變卦的原因。她向著司徒玄眨了眨眼:“我來,是有件事要提醒你。”“什麼事?”“還記得地坑的那具白骨嗎?”“記得又怎樣?”聽到她莫名其妙提到白骨,司徒玄到底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不免抱住被子,轉眸四周望了壓一圈,神色有些恐慌。“也沒什麼,就是為了出來,我在地坑中許了願望,那白骨答應我,隻要不向外地坑中的情況,它就讓我們出去,否則,夜夜糾纏於我們。現在我們出來了,我就尋思著,這事兒還沒有跟你說,萬一你不小心說漏嘴了,到時候它纏上你可就不好了,所以啊,這不,剛醒來我就跑來提醒你了。”司徒鳶說到這裏,身子突然向著司徒玄靠過去,抬手撫上了他的脊背,聲音變得陰惻,“要是說漏了嘴,你可小心著點。”她最後這句話帶著陰怨的語氣,就像是被惡鬼俯身了一般,讓司徒玄整個身子僵了下來,眼珠轉動著,卻就是不敢轉過去看看司徒鳶的正臉。他抱著頭,匍匐在被子裏,反反複複地強調:“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說完這話,隻覺得周圍安靜異常。司徒玄掀開被子,借著月光掃視了一下屋內,哪裏還有一點半點司徒鳶的影子,仿佛剛剛的所有,隻是他自己的幻想一般。這寂靜的感覺讓他心裏更加慌亂,生怕就真的如司徒鳶所說有什麼鬼神纏上自己,忙又躲進了被子裏。而另一邊,叮囑了司徒玄,司徒鳶心中的大石頭才放了下來。如來時一樣,她摸著黑,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回去。可是,才剛推開苑門,一抬眼,就看到本應早就回去的裴止正穩穩地站在門前,見門打開,他一雙清冷的眸子瞥了過來,幽暗的瞳孔聚焦,瀲灩四方。“你……”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欲言又止。司徒鳶望著他,轉身將苑門關上:“這麼晚了,攝南王怎麼還在這兒?”“那這麼晚了,你為何出現在這兒?”“屋內悶熱,我出門透透氣而已。”“正巧,我也如此。”裴止說完,突然微微俯身下來,修長的指尖探向司徒鳶的鬢角,將她頭發上不知何時沾染上的一片落葉摘了下來,“既然睡不著,三兒可否陪我說說話?”他此番離得很近,隨著說話聲,他唇間呼出的溫熱氣息撲上司徒鳶的皮膚,讓她心頭一顫,臉又不自覺地開始發燙起來。司徒鳶定了定神,一句拒絕已經卡在喉嚨裏了,還未吐出來,就見眼前人下一刻彎了眉眼,微微一笑,刹那間,天地世間,滿處芳華。美男計!這家夥居然對她用美男計!“可好?”他問。司徒鳶望著裴止,原本喉嚨中的拒絕轉了一圈,身體先於意識改變了說辭:“好!”得到了她的肯定,裴止微微側身,人就已經將司徒鳶摟在懷裏,直接躍上房頂,向著宮中最高樓的屋頂而去。裴止抱著他穩穩地站在屋頂後,司徒鳶才從他懷裏退了出來。她轉過身,俯視著腳底下偌大的皇宮,不由感歎:“這麼美的宮殿,可惜,卻是個能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