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2018/7/3 11:39:42
裴止垂眼,望向拉住自己有衣袖的手,等著司徒縉雲的下一句話。“皇叔,既然你是來找我的,那我們現在走嗎?”司徒縉雲臉上放光,“上次圍獵,因為我騎術不精,都隻獵了幾隻兔子而已,這次有皇叔幫忙,我的騎射一定能進步。”司徒鳶挑了挑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次在假山後,她見到的,可是司徒縉雲與蕭亦衡有奸情,這舊人還未讓位呢,見到了更好的,就恬不知恥地開始勾搭上另一個男人了嗎?嗬,她的做法,倒真跟上一世的蕭亦衡如出一轍。“那淑妃……”裴止故作遲疑。“母妃,女兒與皇叔出去,隻是單純地仰慕皇叔戰神的名號,想讓他教我騎射而已,您就答應女兒,讓我們一起去吧。”司徒縉雲又跑過去求薛淑妃,甚至不惜直接跪了下來。都到了這個份上,作為母親的,自然是不想讓女兒失望,即便再不喜歡裴止,也隻得應允了她的要求。司徒縉雲站起身,拉起裴止就要往外走,可是,她臉上的笑容還未擴散開,就因為裴止接下來的動作而僵硬在了臉上。裴止手輕輕一晃,深厚的內力已經不著痕跡地震開了司徒縉雲纏上來的手,與她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騎射的事情,還是下次吧。”“為什麼?”司徒縉雲滿臉都是震驚,她當眾下跪才求來的機會,就被他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否決了?他裴止將她當成什麼?“因為……”裴止故意將語調放緩,說話間,幽深的眸子望向站在一旁的司徒鳶,向著她踱了兩步,用隻有他們三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因為孤,懼內。”司徒鳶???懼內是幾個意思?內可是指的妻子,大哥,你這會幾個詞也不能這麼用啊,會害死她的知不知道?司徒鳶皺著眉,捏緊的拳頭對著裴止晃了晃,示意他再亂說話小心挨揍。隻是,某人完全不在乎。似乎為的就是其他人誤會,裴止望見司徒鳶的小動作後,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是變本加厲地向著她湊過去,在司徒鳶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司徒鳶隻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子自然反應勾住了他的脖子。“孤向來一視同仁,許了二公主騎射,怎麼也得給三兒些好處才對。”裴止壓著笑意,朗聲道,“既然三兒現在腿腳不便,那孤就勉為其難,送你回去好了。”“……”勉為其難?司徒鳶為什麼覺得他這就是在借機揩油呢?不過,她雖然心裏這樣嘀咕著,可是嘴上卻沒有說話。剛才被薛淑妃折騰,反複從碎片上跪過去,膝蓋已經血肉模糊,現在確實很難自己走回去。裴止抱著司徒鳶,對著薛淑妃點了點頭,再瞥了一眼愣在旁邊的司徒縉雲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踏出淑蘭殿。待幾人的身影在殿中消失不見,薛淑妃才將視線轉向司徒縉雲身上,二話沒說,直接一巴掌向她扇過去。司徒縉雲被她這般突兀的舉動驚了一下,單手捂住臉,睜大眼望著她:“母妃~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薛淑妃眯起眼,揉著手腕上被開水燙過的紅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可是崇封最得寵的公主,居然為了一個故意玩弄你的男人下跪求人,真是丟盡了臉麵。”“我……”“比起你,裴止顯然更中意那個賤丫頭,畢竟跟他是一樣受人白眼的貨色。”沒給司徒縉雲說話的機會,薛淑妃似乎氣急,一張臉陰沉得可怕,“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早跟你說過司徒鳶這人留不得,上次你沒除掉她,反倒陰差陽差幫了她一把,這才不過半月,她不但被皇上正了名聲,居然還攀上了裴止這棵樹。”有這種手段,若無背後高人指導,那就隻能說明,司徒鳶這丫頭,心機心眼都高於旁人。“母妃,母妃女兒知道錯了。”司徒縉雲見薛淑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渙散,忙借著空檔拉住了她的手,解釋道,“我不過是一時間迷了心竅,畢竟,畢竟這麼多年不見,他變化……很大。”“再怎麼變化,也改變不了他是個賤種的事實。不過……”薛淑妃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將司徒縉雲上下打量了一眼,“不過,你與那位齊國來的質子,怎麼樣了?”“蕭亦衡?”司徒縉雲提到他的名字,微微有些蹙眉,“沒什麼特別的,他一直對我死心塌地。現如今,他被封做世子,在宮中行事還得靠我倚仗著,翻不了天的。”“那就好。那小子想來也是個不安分的主,你給我盯緊點。”“是。”司徒縉雲應了一聲,卻又馬上問:“母妃,那蕭亦衡怎麼看都隻是質子,你還指望他能翻天?我們不過隻是想要他手中的雲山血蠱而已,等血蠱到手了,到時候我是不是就不用繼續……”“不管有沒有血蠱,你都要在他身邊周旋。”司徒縉雲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薛淑妃打斷,“沒有哪個男人能敵得過美人關,多攥一顆籌碼在手中,總是好的不是嗎?”“是。”司徒縉雲回答地有些不甘心。比起裴止來,蕭亦衡現在的身份地位,氣質容貌,確實每一樣勝過的。薛淑妃顯然是看出了司徒縉雲的不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拍了兩下:“我的乖女兒,日後你就會明白,母妃今日作出的決定,絕不會錯。”……另一邊,裴止抱著司徒鳶回到公主府邸。他將司徒鳶放在床上,順勢在床沿坐了下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你幹什麼?”司徒鳶下意識掙紮。“別動,”裴止不悅地眯起眼,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膏,敷在她被燙傷的手背上,“傷勢有些嚴重,不好好照顧,會留疤的。”他擦完手上的,手往下一移,就自然而然地去掀她的裙子,想要為她的膝蓋上藥。可才剛捏上裙擺,就被司徒鳶驚呼一聲,攔了下來:“我自己來,自己來。”“你來?”裴止視線放在她剛敷好藥的手背上,沒有說話,卻已是不怒自威。司徒鳶馬上慫了下來:“這兒還有辛姑呢,讓辛姑來就好。”“辛姑在這兒啊。”裴止順著司徒鳶的視線望向辛姑,修長的指尖把玩著手中翠綠色的藥瓶,故意問,“辛姑要來幫忙?”“公主剛起來就一直在淑蘭殿敬茶,怕是口渴了,奴婢去給公主準備早膳,這換藥的事兒,就煩勞王爺了。”辛姑說著,對裴止行了一禮,馬上退了下去。“哎~辛姑!”司徒鳶坐在床上,望著逃也似地往外衝的辛姑,癟了癟嘴。這人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現在,我能上藥了嗎?”裴止搖了搖手中的藥瓶,眉眼帶笑。司徒鳶沒有說話,隻是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倚在了床背上。裴止見此,知道她已經默許了,這才托起她的雙腿架在自己懷中,小心翼翼地扯開她染血的裙擺。她的膝蓋早已被血濡濕了一片,白色的裏衣與血黏在一起,微微一動,就能牽扯到她的傷口。明明傷成這樣,可司徒鳶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過分毫。裴止抬手輕撫著她腿上的傷口,輕聲問:“疼嗎?”他的手帶著體溫,從皮膚上傳過來,讓司徒鳶微微有些癢。她漆黑的眸子瞥向裴止認真的側臉,心中的悸動又不受控製地跳出來,心跳的頻率開始錯亂。問了許久都不見人答話,裴止錯愕地轉眸,隻一眼,就望進了司徒鳶整個瞳仁裏。他能從她瞳孔中瞥到自己的影子,亦或者應該說,她此刻的瞳孔中,隻剩下他的影子。空氣好似灼熱了兩分,裴止能看到,司徒鳶臉上不自然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潮紅。他彎了眉眼,手中上藥的動作一滯,故意向著她湊過來,利用位置的優勢將司徒鳶壓在床靠背上,兩人之間,所隔咫尺。司徒鳶心跳的頻率更快了,一向精明沉穩的眸子中出現了少許慌亂:“你……”裴止輕笑著,伸手探上了她的額頭:“啊,我就是想看看,你這臉紅成這樣,是不是發燒了啊。”“哪有,不是我發燒了,是你離得太近了。”司徒鳶眨了眨眼,錯開了裴止望過來打量的視線,手伸到他胸前,想要將他靠近的身子推開。隻是,指尖才剛剛接觸到他胸膛,就被他另一隻手瞬間覆上來壓住,不僅沒推開他半分,反倒再也收不回來。司徒鳶蹙起眉:“攝南王這是何意?”“叫我裴止。”裴止糾正道。他沒有鬆開覆住她的手,反倒是另一隻手伸過來,將她額間垂下來的幾縷發絲撥正。他沒有望她的眼,空氣中,司徒鳶隻聽得到裴止低沉好聽的嗓音在飄散:“三兒,勸你一句,別對我動心,這後果,你承擔不起。”